李子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看到沈蓉儿这样,应该是知道年年的下落了,一颗心终于安稳地落回肚子里。
“好,我们回家,等你情绪好一些,我们慢慢说。”
李子一边哄着她,一边把她带上了车。
路上沈蓉儿不停的给云珊发着消息,要求见一见沈年。
可不知为何,云珊前面还会敷衍地回她几句,到了后来却彻底断了联系。
沈蓉儿一个激灵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商盛最近日日都去初见沈年的那条酒吧街,就盼着那小孩儿能再从哪儿窜出来,一股脑撞进他的手中,他也可以少费些力气找人。
廉爷爷最近催得紧,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怀疑,他还是不相信廉时宴会在外面有私生子。
商盛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孩子带到廉爷爷面前,向他证明自己不是胡说八道!廉时宴也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不近女色!
他连孩子都五六岁了,比他玩得狠多了!
可一连几日,商盛都一无所获,不禁让他有些懊恼,当时他怎么就反应慢了一拍没有直接把孩子抓住,下一次再见到他,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年年,今天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你妈妈平时工作太忙了,都没时间照顾你。”
“没关系,妈妈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奶声奶气的少年声音猝然从身后响起,商盛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他猛地回过了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侧脸。
女人牵着孩子越走越远,直到拐进了后面的商场。
是他!
商盛急忙跟了上去,躲在商场的拐弯后面,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从那个碍事的女人手中把人带走。
他手下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正思忖着,就见牵着小孩儿的女人忽然身子一矮,弓着腰痛苦地扶着墙面,低下头和小孩儿说了几句,就独自一人进入了卫生间,留下了小孩儿孤单地等在门口。
商盛暗道自己运气好,几步走了过去,正想捂住小孩儿的嘴,把人干脆利落地绑走,谁知那小孩儿好像后脑长了眼睛似的,在他的手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一指的距离时,他忽然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
五六岁的年纪,稚气还未退去,可眼中的冰冷却慑人夺魄,商盛透过这双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幼年时候的廉时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绝对错不了!
“你跟了我们一路,有什么企图?”沈年收起在李子面前的孩子气,目光沉沉地看着商盛。
“小孩儿,你还记得我吗?”
商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你上次在外面不小心撞到的人,但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你的叔叔。”
“叔叔?”沈年蹙眉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带着嘲弄,“这么说你认识那个死渣男喽?”
商盛哽了一下,这么多年,他还从没听过谁敢背后这么说廉时宴那个冰块脸,这小孩儿果然够劲!不愧是亲生的!
他轻咳了一声,诱哄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去认祖归宗?你爷爷很想见见你。”
“不去。”沈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的宝贝妈妈回国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过要让他见亲爸的话,可见妈妈是不愿意他和那边的人有交集的,那他就不能贸然跟他走。
什么认祖归宗?他有妈妈一人就足够了,那个渣男亲爹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商盛一听这话就急了,他挠了挠头,想给这小家伙点教训,又怕廉时宴知道了会找他报复回来,只能忍着脾气哄道:“你就跟我去见见吧,说不定能得到很大一份见面礼哦!”
沈年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蹙眉不耐烦地别开视线,“你快走吧,一会儿我干妈就出来了,看到你会以为你是拐骗我的人贩子。”
商盛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卫生间里冲水的声音,他来不及和小孩儿废话,伸手就要捞他,可沈年却滑溜得像条鲶鱼,每次都能精准地避开他的手。
他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句,沈年很快被他逼到角落,身后撞上了几个早就埋伏过来的保镖。
这里是一条宽阔的通道,卫生间在最里面,附近没有什么人经过,就算沈年喊救命也未必有人听得到。
沈年警惕地瞪着忽然动手的商盛,心里将他和那个渣男亲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
“年年!”
沈蓉儿推开家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彻底沉了下去。
关心则乱,她竟然一时大意被云珊那个女人给骗了!
沈年一定不在她的手上!
她没有心思教训云珊,如果年年是被别人带走的,那后果恐怕要严重得多。
她靠着冰凉的墙面,不自觉地下滑身体,捂着头痛苦地落泪。
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沈年,要是年年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蓉儿,你快看楼下,来了好多保镖,那辆车好眼熟,是不是停在你们警局门口的那辆玛莎拉蒂?”
李子吃惊地看着从一排豪车里走下来的保镖,他们训练有素地四散开来,很快遍布了小区的每一个角落,而为首的那辆车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片刻后,沈蓉儿的手机响了。
“下来。”
廉时宴言简意赅,好似一瞬间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么长的时间,廉时宴一直用温和体贴的方式待她,倒叫沈蓉儿忘了,这人原本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李子担忧地扶起她,轻声问道:“他是来帮忙找年年的?”
沈蓉儿摇了摇头,她没有把年年的事告诉他,想到那通电话,沈蓉儿苦笑,恐怕这人是来找她算账的。
只是她何德何能,竟让他动用了这么多人,是怕她会跑了吗?
“我下去看看。”
沈蓉儿站稳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强迫自己恢复平时的冷静,等她磨蹭的走到车前,廉时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司机极有眼色地下车,为她拉开后座的车门,沈蓉儿一眼就看到了阴影里的男人微怒的眉眼,他唇瓣紧抿着,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沈小姐,请进。”
司机低声催促了一句,等沈蓉儿坐进车里,才轻轻关上车门,自己躲到一边抽烟去了。
车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落针可闻,沈蓉儿难得局促地往车门边靠了靠,在狭小的空间里尽最大努力离廉时宴远一些。
廉时宴似乎被她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冷哼一声,脸色铁青,“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