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此地唯有轻风缓缓吹过。
李稻探出头来,他看着此地的惨烈,不由得内心发寒。
也对于那枯瘦老者产生了浓浓的敬畏。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声音微弱至极,若不是此地太过寂静,这道声音都不可听见。
李稻猛地转过身来,却见那锦衣少年,不知何已经醒来,他正从胸口取出一块圆形仿若银色镜子一般的金属。
此物是护心镜,乃是秦国皇帝赐给秦国元帅赵令骏的。赵令骏将护心镜给予自己的儿子佩戴。
他的儿子,就是眼前的锦衣少年。
看着眼前与他年纪相若的少年,李稻下意识回道:“山上有石头滚落,我被砸中,醒来就在这里了”。
李稻此时灰头土脸,身上的尘土印证了他所讲的一切。
锦衣少年不再理会李稻。他起身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自己父亲身前。
“爹!孩儿不孝”
他跪了下来,抱着自己的父亲,哭声响起。
“以前您敦促孩儿勤练武技,可孩儿贪玩,以至于今日连杀害您的仇人,都无法手刃。”
“孩儿到现在才明白,您所说战场不是儿戏,是何意义了。”
锦衣少年哭泣着,不停的抹泪,使劲抱住自己的父亲。
他哭了一会儿,渐渐地停止了哭声。
转头看向自己父亲的战马。
那老马还静静地站在原地。
锦衣少年,试图抱起自己的父亲走向战马。奈何他的气力不够,堪堪将他的父亲抱起离地只有几寸便又落了下去。
试了几次,仍不成功后。他转头看向李稻。
“可以帮我将父亲抬上马背吗?”
锦衣少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的眼神使得李稻内心一颤。
“好”
李稻应了一声,走到锦衣少年旁边,抬起其父亲的双腿,向着老马而去。
最后,他们二人合力将赵令骏抬上老马的背部。
锦衣少年翻身上马,他此刻脸上再也没有了与李稻第一次见面时的孩子气,而是多出了一股沉稳与坚毅来。
“你叫什么名字”
锦衣少年调转马头向李稻问询。
“李稻!”
李稻回答道。
锦衣少年面无表情,眼脸微微下合了一下。
随即说道:“我叫赵少骏,名字是我爹起的。”
锦衣少年说完,望向李稻,眼中泪水似马上又要夺眶而出。
李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向其抱拳。
锦衣少年含泪间微微一笑。
“你村子里的人已经走远了。我的马儿在哪里,你骑着去找你的家人吧。”
说完,他轻轻地发出一声驱赶马匹之声。
“嘚”
他坐下的马匹缓缓向前而去。
李稻目送他离开。
在其离开一段距离后,又有一段声音传来。
“先前有个小孩子对你说过几句玩笑话,你不要当真。我的马上有些金银,就送给你了。”
李稻看着对方走远,他回过神来。
今晚的遭遇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李稻都有些怀疑刚刚的一切是否真实发生,可此地静静躺着的尸体,却残酷的告诉他,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假。
“修士”
李稻喃喃低语间,走向赵少骏的马匹。
他翻身上马,马背上的锦绣布袋中,传来金属碰撞之音。
李稻伸手摸去,将锦绣布袋取下并打开。
发现这锦绣布袋中,装着足足有二十两黄金之多。
这些黄金可是够李稻与家人生活十年了。
欣喜间,李稻取下挂在马匹上的锦绣布袋。将其揣入自己胸口的衣服中,骑马朝着村民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
与此同时,炎国与秦国交战处。
炎国因为主帅忽然不在,又遇到大军败退。混乱间,来时的五万大军,溃散的只有七千余人。而这七千余人还是在一些将军用血腥手段镇压逃跑后,收编而回的人数。
此时,这七千余炎国军士,正在与秦国追来的两万大军对战。
可这七千余人,无法阻挡秦国的进攻。不一会儿,便又有一千多兵士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士兵,有的还未断气之时,秦国的士兵就又扑了过来。
一时间,炎国的将帅陷入一股绝望的气氛中。
就在此时,一声大喊传来。
“炎国的将士,听我号令,中路放敌人进来,都向两侧靠拢,敌人进来后合围攻击。”
已经驾车归来的许阳天,出现在炎国的军队之中。
“是元帅回来了...”
“是元帅...”
“恭迎元帅!”
认出来是许阳天后,炎国的将士们高兴之余,躬身迎接。
秦国一方再度来袭,炎国一方在许阳天的指挥下,展开了反击。
秦国一方虽然乘胜追击,可秦国主帅赵令骏已经身死,虽说英勇,但没有战场指挥,终归是匹夫之勇。
在许阳天一次次诱敌,又分而歼灭的计策下,秦国的优势很快被瓦解。
最后,等到秦国一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身陷炎国的包围之中。
随即双方的决战到来。秦国一方败北,只有少量秦国将士突围而去。
此一战,秦国一方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炎国虽说是惨胜,却夺得了秦国一座边塞城池,外加疆域向前拓展了一百余里。
......
再说李稻,他骑马追上村民之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
村民们只顾逃命,整夜都没有休息。
此刻,村民们望着远方一座城池的城门。
他们内心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城池屹立在一片平面之前,前面巨大的护城河环城而过。城门前不计其数的难民队伍,相互搀扶着向着城门前走去。
李稻骑着马儿飞奔而来,与此地难民队伍有些格格不入。
看着自己有些扎眼,他急于寻找父母却也顾不得许多。
一番寻找过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和父母。
“爹,娘,妹妹!”
他大喊一声,勒转马儿顿时向着他的家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