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上将军为血衣军准备的炼体功,不是什么方士乱搞出来的邪功,不需要担心臣。”
蒙毅虽是满头大汗,却是神采奕奕。。
他虽然只练了两天,但是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同。
可见此功玄妙。
“哦?”嬴政眉头微挑,有些惊讶,“这炼体功怎么锻炼起来如此痛苦,寡人看你已经是满头大汗,修炼起来更是面色狰狞。”
蒙毅说道,“此功能够快速增进体魄气力,痛苦一些反而合理,就算是日常锻炼,身体也会传来酸痛之感。”
“臣以为,此功就是以更强大的效力,来以更快的速度锤炼体魄,才如此痛苦。”
嬴政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每日理政,从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一直忙碌到深夜,根本没有时间去长时间锻炼。
但偶尔活动,又起不到什么好的效果,和没锻炼差不太多。
这炼体功,如此节省时间,岂不是正适合他?
至于什么修炼起来过于痛苦的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此功听起来不错,也抄写给寡人一份,寡人也要练上一练。”
“这……”蒙毅有点为难,“陛下,这功法修炼起来,身上好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咬,陛下何必……”
嬴政摇头道,“无需多言,血衣军将士练得,你蒙毅练得,寡人如何练不得?”
“区区身体之苦,寡人还是能吃得下的。”
“好吧。”
蒙毅无奈,命人将功法抄写了一份给嬴政。
嬴政翻看着功法,觉得这里面蕴含的炼体之法十分精妙,创造者应该是对人的体魄极为了解。
他唤来顿弱,“你看看此功,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顿弱接过功法,仔细翻看了一番,惊为天人,“这功法……”
“精妙至极,又简略到了极致!全篇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冗余,每一处都是精准的针对身体关键部位进行加强,而且为了提高效率,还增加了特殊的呼吸法,与桩功和动功进行配合。”
“这功法,莫非就是上将军为血衣军创造的那部功法?”
顿弱平常也会根据黑冰台秘士的天赋,对他们进行训练,而黑冰台之中不是没有炼体之法,就连食气之法也有不少。
只是天赋异禀者有限,所以大部分人修炼的还是炼体之法,而那些炼体之法要么需要积年累月水磨工夫才能够修炼有成,要么就是能够速成却有许多副作用。
比如会超载负荷身体,或者透支潜力,使得寿命大大缩短之类。
所以顿弱对于炼体功也算是有些了解。
如今只是看了几眼,立刻发现了这功法的不烦,也随之察觉到这功法的来处。
“正是。”
得了答案,顿弱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上将军如此神勇,其对于炼体一道的精通,恐怕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他。”
“陛下,此功没有什么问题,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此功入门容易,但修炼艰苦,需要承受寻常炼体功所受千倍甚至万倍的痛苦,才能快速精进。”
嬴政笑了起来,“无妨,寡人不怕苦,既然没有不妥之处,明日,不,今日寡人就开始习练此功,锤炼体魄。”
“如此一来,或许能增加一些精力,不至于每日都疲惫困乏难忍。”
当皇帝不容易,全国上下的诸多大事都要决断,同时还要慑服群臣,拿捏他们的想法和心思。
若是将手中的事都抛给手下去做,则手下权力越来越大,早晚会出了乱子。
经过吕不韦时期之后的嬴政,对于这种事情最为警惕。
所以就算是在历代皇帝之中,始皇帝也是最为勤勉,他不享乐,无一日不是凌晨便起,理政到深夜。
后来寻求长生,也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但这大秦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做,他深觉时间不够用,才开始寻觅长生之道。
即使现在还年轻,但是身体也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勤政带来的隐患初现端倪。
他迫切的需要锻炼身体,却又没有多少时间,这炼体功的出现,让他颇为惊喜。
顿弱提议道,“要不然,让上将军为陛下特制一份炼体功法?以他对于炼体的造诣,这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
嬴政大手一挥,“不用,血衣军每日都在忍受痛苦,依照此功锤炼体魄,寡人就与他们炼一样的东西,用这份痛苦来提醒自己,将士们如何用命,寡人怎可懈怠?”
“好了,你下去吧,寡人要开始锻炼了。”
顿弱离去。
嬴政也来到了花苑之中,挥退了众人,而后翻看了一阵,确定将第一篇的所有内容全部领悟,便开始站桩引导呼吸。
气血渐渐激荡起来,多日来沉积的疲惫,渐渐被冲散,这让嬴政愈发惊喜。
小半个时辰之后,周身上下皮肉之中,传来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的痛苦,顺着那些敏感的神经直通大脑,让嬴政眼皮微跳。
但他面色不变,反而更加用力的修炼默默提高了强度。
又半个时辰之后,他亦是汗出如浆,肌肤赤红,脸上的肌肉因为时刻冲击大脑的剧痛,而不自主地颤动着。
但长目之中却爆发亮芒,继续加强了强度,甚至开始修炼负山式前行。
每一步,都缓慢至极,看着古怪,却稳如泰山。
地面上,随着他前行的缓慢步法,浸透了汗水。
但却不发一言,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如果血衣军的诸多将士在这里,恐怕会惊得合不拢嘴。
因为至今为止,修炼此功至负山式的人中,他们从未见过哪怕一个人能够忍住一声不吭的。
嬴政却是顶着一副从未锻炼过的疲惫身躯,强修负山式而不发一声,动作不但没有变形,甚至还异常稳定。
不过又是一炷香之后,嬴政突然感觉到体内力气完全被榨干,没有了一丝一毫能够榨取出来的力气,而且腹中饥饿难耐,恨不得能够吃下一头牛!
这种欲吞全牛的好胃口,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之中的变化,气血愈发顺畅,精神也随之饱满起来。
大为满意之下,他大笑起来,着看向手中记载功法的竹简,赞道,“真是神妙。”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真是天赐秦也!”
他大踏步走向章台宫殿,愈发意气风发。
若每日修炼此功,他那遍布隐患的身体就会渐渐好转,精力就会愈发充沛,处理政务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这让他雄心勃勃,心中去了许多隐忧。
回宫之后,他立刻命人送来饭食。
于大殿之上,吃了往日里三天都吃不掉的饭菜,将赵高惊得连连询问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生怕他撑到。
实际上,就连嬴政自己,都惊讶于自己能吃这么多。
往日里,他常常没有什么胃口,最多吃上一点,就不想吃了。
甚至很多时候,心思全都在政务之上,随便吃上几口,就继续开始理政。
哪像今天,不但吃得异常过瘾满足。
而且在吃的过程中,就能够感受到食物快速消化,转化成了力量,快速补充到身体各处,而后化为精力气血,让他那往日虚弱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
这种明显精进的感觉太好了,甚至让他都有点上瘾。
不过今日已经花费了一个时辰,他必须尽快处理政务了,于是开始了工作。
又没多久,殿外传来通报声。
“陛下,细柳营都尉王离求见。”
“进来。”
王离顶着一双黑眼圈,一进入殿中就行大礼叫惨,“陛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嬴政满头问号,“什么不能这样下去了?”
王离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连忙整理措辞,说道,“细柳营中,那血衣军练兵从清晨练到深夜,也不知道在练些什么,鬼哭狼嚎不断,叫得凄惨无比,从早到晚连绵不绝,渭水河里的鱼都吓跑到一条不剩了!”
“营中将士们,已经多日没有睡好觉了,休息不好,白日训练起来也是有气无力。”
“最可怕的是,那些血衣军饭量大若谷仓,一顿饭恨不得吃掉细柳营三天的配额,一天就能吃十顿饭,细柳营真是顶不住了啊陛下。”
“恳请陛下,为血衣军另建一营吧,他们这种情况,不管放到哪里,普通将士都无法承受。”
嬴政听着,不由得失笑。
突然升起了几分共鸣。
他也是修炼过血衣炼体功的,深知这功法修炼起来的痛苦,就算是坚忍不拔之辈,那也是痛不欲生。
他虽然能够一声不吭,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却是一点没落的照单全收。
自然便能够理解血衣军将士们的鬼哭狼嚎,想到那副画面,心情不由得也有些高兴起来。
血衣军刚刚建立,却已经有如此势头,修炼如此痛苦的功法,还能从清晨修炼到深夜,可见赵诚治军之能不俗!
嬴政又想到,此功如此精妙,不如让全军都修炼此功?
但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连他这种身体修炼之后,都能吃上那么多东西。
血衣军更是一顿吃掉全营三天配额,要是推广到全军……
怕是要将秦国的储粮都吃干净了!
那等消耗,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于是他说道,“那就让血衣军单独建营吧,建营之处就设在……上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