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继续追问：“你们抓捕普通人，进行活体实验，就是为了制造更多的这种异能者？”
“是。”
苏静瑶点点头，“普通人体质孱弱，对神之基因的耐受性极低，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但基数足够大，就能筛选出合格的兵源。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是组织最忠诚的战士。”
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率。
这个神启组织，行事当真狠辣，视人命如草芥。
徐琰想起了秦冰冰。
那个女人初见时，仅仅是一级木系异能者，实力平平。
可再次见面，她竟然已经是二级巅峰，而且实力比一般二级异能者还要强大，实力提升的速度也快得不正常。
“这药剂，对异能者也同样有效吧。”徐琰问道。
“是。”
“异能者服用对应等级的神之基因，可以强化异能，强行突破当前的等级壁垒。药剂会直接作用于他们的异能核心，引发质变。”
“代价呢？”
“代价就是，他们将永远失去吸收丧尸晶核提升自己的能力。”
苏静瑶陈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从服用药剂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力量体系就彻底改变。想要继续变强，只能依赖更高等级的神之基因。晶核对他们，再无任何效果，吸收了也无法转化成自身力量，反而可能引起能量冲突。”
原来如此。
徐琰心中一片了然。
这药剂，比他想象的还要霸道。
它不仅能赋予力量，更能剥夺一个异能者最根本的成长途径。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一旦踏上这条路，就等于将自己的脖子，主动套进了x先生准备好的绞索里。
从此以后，生死、强弱，皆不由己，只能仰仗药剂的供给。
“你在云城，手底下有多少通过服用药剂的异能者？”
“一共四百六十七人。”
这个数字，让徐琰的瞳孔微微一缩。
“其中，原本就是异能者，后来服用药剂的，一共有六十四人。”
苏静瑶继续说道，“我麾下基地里，所有二级以上的战力，几乎都是原本的一级异能者，靠着服用二号药剂‘炽橙’，强行突破的。”
四百多个伪异能者，其中还有六十四个被锁死了成长路线的“前异能者”。
着实出乎了徐琰的预料。
他沉默了片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x先生知道我的存在？”
“知道。”
徐琰的眉头，瞬间皱起。
“当初黑豹基地的物资丢失，黑豹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你身上，从那个时候起，你就进入了x先生的视线。之后，我和古藤的失利，他也知道是你！”
徐琰心下一沉，原来自己早就暴露在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视野之中。
可为什么x先生迟迟没有动手？
以神启组织表现出的实力，随便派出一个天部成员，就足以对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胁。
如果换作是自己，面对一个潜力巨大的未知威胁，绝对会选择第一时间将其扼杀在摇篮里，永绝后患。
然而x先生没有这么做。
这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第一，这个神秘的x先生，所图甚大，他的目光或许放在更高的层面，大到在他宏伟的计划里，自己目前这点实力和造成的这点麻烦，或许还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值得他专门投入太多精力来处理，或者说，还没到处理的时候。
第二，他有更深层次的算计，或者说，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亦或者，他在等待某个更合适的时机。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徐琰心头。
“你们的总部，位于哪里？”
然而，这个问题一出，苏静瑶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痛苦和挣扎，七窍之中，再次渗出细密的血珠。
她的大脑深处，那道由x先生设下的精神禁制，正在疯狂地反噬着她的意识。
“总……部……在……”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但最终，她还是无法吐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看着苏静瑶再一次陷入精神崩溃的边缘，徐琰明白，关于神启组织总部的具体位置，以及x先生更深层次的秘密，恐怕是问不出来了。
徐琰索性停止了询问。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弄清楚了。
关于神之药剂的秘密，关于这个女人的身份，以及她背后那个名为“神启”的恐怖组织。
这次的收获，超出了预料。
徐琰看着眼前被这个她控制的女人，心中泛起了杀意。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但，一个念头又在他脑中升起。
苏静瑶，天刹，神启组织黄部的首领，负责情报与渗透。
她的脑子里，还藏着无数关于神启组织的秘密，她所掌握的情报网络，对目前的自己而言，拥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
直接杀了，太过浪费。
可如果不杀，一旦将她带出山河界，脱离了自己精神力的绝对压制，她会立刻变回那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复仇者。
一个四级（伪）的异能者，时刻在身边想着怎么杀死自己，那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就在徐琰心中权衡利弊，迟疑不决的瞬间。
他身后的不远处，界树，似乎感受到徐琰的意志。
无风自动，枝叶沙沙作响。
一片翠绿的、由最纯粹的生命能量凝聚而成的叶子，从高高的树冠上缓缓飘落。
它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化作一道绿光，飞向苏静瑶，没入了她的眉心。
“唔！”
苏静瑶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重新燃起了神采。
但那不是之前的怨毒和疯狂，而是一种无比虔诚、无比狂热的崇拜。
仿佛在一瞬间，她找到了自己唯一的信仰。
下一秒，苏静瑶动了。
她对着徐琰，单膝跪地，低下了头颅，用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比恭敬的声音，宣誓效忠。
“主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徐琰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
他的精神感知迅速扫过苏静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姓名：苏静瑶】
【异能：精神魅惑（伪）】
【等级：四级初阶】
【善意值：100%（忠诚）】
这时，一道娇俏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灵儿。
她飘在徐琰身边，笑嘻嘻地解释道：“主人，界树能感受到你的想法。它在这女人的灵魂里，下了一道精神烙印。”
“这个烙印，会让她对你产生绝对的、无条件的忠诚。除非界树灭亡，否则，这道精神烙印将永远存在，永不磨灭。也无法被任何外力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