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丙见状故意示弱,借机被齐骄一脚踹退,然后飞速起身几步抓住了才缓过来躲在一旁的夏阳。
“站住,你再往追,我就杀了她!”黑衣人丙威胁道,说着刀就压进了夏阳脖子上的肉里。
夏阳吃痛,恶狠狠的骂道:“啊!痛啊!混蛋!”
阿霆闻言松开了一些,还很轻很低的道了歉:“对不起!”
夏阳愣了一下,咋还跟她道歉,而且声音听着好年轻。
许白浪停住脚步转身,眼神冰冷的看向黑衣人丙和夏阳,走几步,一脚踢起地上的剑。
“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你能来的吗?”许白浪说话的时候目光如鹰隼一般盯着夏阳,神情审视,嗓音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冷漠,甚至怪罪。
许白浪的目光太过严厉,夏阳承受不住,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阿霆抓着夏阳边走,想要拉开距离,边低声问:“你是谁?认识他吗?你配合些好吗?我不会伤了你的,我只想逃跑。”
夏阳脑袋很乱,甚至在想要不要帮这个‘小孩哥’?他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语气也不像坏人。不行不行…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呢…
这时,几个衙卫押着两个人刷刷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衙门走上前向许白浪、齐骄报告:“许大人,齐大人。奸细抓住了,就是他们两个。”
被押着的两个人男人长得很普通,身上穿着是另一种制式的狱服,应该也是狱司府衙的人。
两个人齐齐跪下,猛磕头,‘咚咚咚’的,额头一下就被粗糙的地面刮出血,两个人都在乞求。
“两位大人,饶命,小的一时糊涂。”
“小的是没办法,那韩夜的手下抓了小的家人。”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许白浪走了两步,问:“韩夜是你们解锁链松绑的吗?”
两个男人磕得更快了,哭着讨饶道:“许…许大人,小的知错了…”
“咚!”
“咚!”
许白浪提剑上前动作两下。
两颗头颅像两颗球在地上翻滚几下。
血喷溅得极高,喷在许白浪的脸上、衣服上,他今天穿的是常穿的白色常服,鲜艳的红色血液像油漆泼洒在上面,甚至还恐怖的冒出丝丝热气。
许白浪像索命的恶鬼一样,就那么站着看两个男人的躯体倒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
夏阳心神俱惊!脑袋由慌乱变为一片空白,盯着许白浪,惶恐、害怕,脚步不自觉退后两步。
难道别人的生命对他来说是低贱如草芥、不值得慎重的吗?
阿霆内心也震撼,但是到底是刀尖上舔血的人,见得多了,只是看到夏阳漂亮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害怕就不要看了。”
“咻!”齐骄趁机又是放出一箭。
这次阿霆没有来得及反应打掉,只本能扯过夏阳挡箭。箭矢狠狠穿透夏阳的肩膀下方,想要继续击中后方之人。
但阿霆及时放开夏阳,堪堪后退躲开。
就这么一个空档,许白浪已经握剑朝阿霆刺去。
夏阳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唯独没有疼痛,于是她做了穿越以来最傻逼的一件事,转身上前一步提起全身的力气推了一下叫阿霆的黑衣人。
阿霆被推开好几米远…
许白浪的双刃长剑从夏阳的后背进,前胸出,再度刺穿她的身体,这一剑靠近心脏,比上一箭更张牙舞爪地威胁着她的生命…
或许是她的身体已经努力到极限,夏阳感觉有一股巨大无比的疼痛四面八方的袭来,骂了一句:“真操蛋的世界!”然后直直的向前倒下。
收不尽的力道!收不回的剑!许白浪第一次脑子僵直!看见夏阳倒下,心脏仿佛骤停,飞身上前,面对面,双手接住她坠落的身体,失了仪态,怒斥:“你疯了吗!”
夏阳身体已经瘫软地站不住了,膝跪在地上,全靠许白浪扶着…
趔趄站稳的阿霆深深看了一眼推开他的夏阳,趁机逃走,齐骄带人追上…
许白浪一手撑着夏阳,一手折断箭羽后捂住伤口,又慌乱捂住被剑刺穿的伤口。他的双手到处都是血,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抱住她,一双桃花眼赤红着重复:“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夏阳的身体一侧插着剑和箭,鲜血不断渗出,快要痛死痛昏厥了,看见乱神错语的许白浪,心里突然感到奇异的安宁,拉拉他垂着的黑发,吃力的伸手用衣服擦掉他脸上那两个狱卒的鲜血,扯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哥…哥…,你再也不救我…我就要…死…死了。”
堪堪回神地许白浪猛吸两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厉声怒道:“速请医官。”
闻令,衙卫纷纷动作。
……
“哎。”许大夫人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看见床上的小人,脸色虽然正常了些,但是这人是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两个月前,她只是让她去送个糕点,劝下自己儿子,结果…现在好,自己儿子倒是天天回家了,但是再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这是在迁怒于她啊!
这都叫什么事啊!一个月前,自家儿子得了诏书,连升三级,升为按察副使,因为这事,连升官宴都没办…
“夫人,你别担心,夏阳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华嬷嬷安慰了一句。
许大夫人揉揉眉心,真的是感到无可奈何。
……
许白浪刚要推门而入,许三在身后报告:“少爷,今天她家人、李家少爷又来了。鲸杀帮又送了名贵药材。”
“随他们,药材收下,日常服侍都盯着点。”许白浪语气没有太多情绪,还是这几句,交待完就推门而入。
许白浪脱衣坐上床,将夏阳扶起,拥在怀里,时不时捏捏手掌、手臂…
那天,医官来了,浸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她疼的晕在他怀里,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两天之内,几度垂危,医官联合临江几大杏林圣手才将命堪堪吊住,后面就是温补续命,但人迟迟不见醒,他们都劝他放弃,说她怕是一辈子不会醒了又或者侥幸醒来也成为痴儿废人。他的心就那么一天一天变空了…
许白浪神情痛苦,亲了亲怀里人的眼尾,内心盼望有神迹。
…
夏阳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模糊的梦,然后终于醒了过来,她回到了现代,见到了妈妈,妈妈告诉她开学前要好好玩,她答应了。
有时候她会找同学,有时候她会找外婆,有时候妈妈会带着她旅游,有时候她独自一个人打游戏看电影。
快乐无限却显时光匆匆,马上就来到了开学的日子。
妈妈开车带她去海边玩耍,母女二人靠肩而坐,她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诉说着对大学的憧憬。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夕阳西沉,霞光洒满天际,笼罩大地,妈妈突然转头,在金色温暖的余光中笑着对她说:“宝贝,该醒了。”
她不懂,问:“妈妈,你说什么?”
妈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沉默不语,然后慢慢变成像素粒,大海吞掉红日,周围忽然漆黑,她的脑袋开始疼痛起来,记忆伴着海浪声一起涌入,她想起来了,她好像穿越了!还有…
…
睁开眼,古色古香的雕花床顶,夏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僵硬,动动手臂,触碰到一阵温暖,侧过脸,就看见那熟悉的脸…嗯…他怎么在这…嗯…有点不对…
“啪!”一掌小力的打在男人的下颚处!夏阳撑起身体,有气无力的骂道:“许白浪,你怎么睡我床上!”
许白浪感觉到声音和触碰,猛地睁开眼,看见夏阳坐起身,小脸气鼓鼓的,以为自己在做梦,眼神骤然收紧,突然起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确定…
夏阳吃痛,伸出没被抓着的手去拉许白浪的衣服,生气但弱弱的喊道:“许白浪,痛啊!”
许白浪脸上浮现巨大的喜悦,心像干裂的土地遇暴雨甘霖,一下子就滋润活过来了。放开夏阳的手,欺身而上,吻住了她。
刚醒过来的夏阳哪有多余的力气反抗,乖乖的搂着许白浪的脖子,被动的承受着亲吻。
许白浪将夏阳抱的极紧,仿佛要揉进身体里,吻的冒进又胡乱深入,夏阳哼哼唧唧的就要再度晕过去。
还好。许白浪及时发现停了下来,夏阳粗粗喘气,胸口快速起伏,轻瞪着他,娇娇弱弱的,稍缓些的时候,想说些什么,嘴巴再度被许白浪占据。
夏阳被抱起,跪在许白浪的劲腰两侧,身体软软的,靠许白浪托抱着。
这回许白浪没有再像摄人心魂的妖精,只浅浅地吻,轻轻地咬,温柔地宣泄着心中那股失而复得的难耐。
夏阳想推又推不开,推了一会又觉得累,撅嘴抱怨:“许…唔…唔…白浪,你到底…唔…要亲到…唔…什么时候…唔…唔…唔啊?”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气的夏阳又是握拳捶他。
许白浪没有做声,眼里地喜悦渐渐归隐,但嘴上是一刻都不想停,直到夏阳忍无可忍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嗔道:“许白浪,够了!我好饿!我要起床!”
“嗯。好。”许白浪亲亲夏阳的额头,神情微露愉悦,轻声答应。
许白浪下床穿衣,夏阳躺下翻滚两圈舒展身体,啊,都僵硬了,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几天,好像还有点虚。
一个侧躺,夏阳姿势妖娆的伸手伸脚,看见正在着装的许白浪,想起那天的事了,又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他,两个人还睡在同一张床上,没忍住:“许白浪,你不会天天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吧,那我还有清誉可言吗?”
想到更恐怖的事,这些天不会是他亲手照顾的自己吧…完了完了…
许白浪背对着夏阳在整理衣襟,也没回头就淡淡回应:“没有。”
闻言,夏阳一个翻滚,趴到被子上,气的咬住被子发泄。算了,多大点事,反正都这样了。又是一个转身,也准备下床,看见许白浪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正常的时候,别说,怪贵气的,气势夺人,这绯红的官服衬人,整个人显得凌厉威严不可侵犯…等等,绯红…夏阳激动的赤脚小跑到许白浪面前,眼神震惊问道:“你升官了!升到几品了?”
许白浪眉头一紧,把人打横抱起,不悦道:“地上凉,怎么直接跑过来。”
夏阳顺势搂着许白浪的脖子,又问了一遍:“许白浪,你是不是升官了!多大的官啊!”
许白浪将人放在床上,一边转身拿衣,一边淡淡回应:“嗯,升了,正七升正四,转到提刑司了。”
夏阳不知道提刑司算什么级别单位,但是她知道正四意味着什么!正七的时候他就拽拽的,现在正四了,完蛋了…
许白浪单手托着折叠整齐的女装,走近夏阳问:“自己穿还是让白芷来伺候?”
夏阳内心感到生无可恋,伸出一只手示意许白浪把衣服递给自己…衣服一件一件上身…
夏阳穿好衣服,又被叫坐到凳子上,许白浪拿着梳子给她梳头,拿着发带给她束发…
完了完了,这高位人夫的样子,她还能逃开吗?
夏阳突然捂住心口,她不会两个都想要吧!不不不,我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我就是…对了!都怪许白浪!
想到这里,夏阳转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正在绑发带的许白浪。
许白浪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过看夏阳生气勃勃,不像有损伤的样子,内心深处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欢喜。
扎好头发,许白浪才吩咐人备水洗漱、用餐。又是好一顿伺候,许白浪才准备离去办公。走前还嘱咐:“晒一会,走一会,就回屋休息,今日我会早些回来。”
夏阳乖巧应好,送走许白浪,开始和白芷闲逛闲聊,夏阳这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六十、七十多天,平常全靠许大夫人的两个婆子伺候。
夏阳连连感叹,想到自己吃喝拉撒、洗洗擦擦都靠别人,又是羞耻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