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禁制后,周昭阳见那人仍在警惕地环顾四周,不禁心生疑窦:“若只是捕捉灵兽,何须这般小心翼翼?此人如此谨慎,想必是有什么机密要事。我此刻既能隐身,又能用血面隐藏气息,不妨跟在他身后,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那人观察了片刻,便打算离开。他担心惊动附近的灵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不敢御空飞行,只能贴着地面,朝着山谷深处疾驰而去。忽然,他脚步一顿,猛地转身,高声喝道:“道友,我已察觉到你的存在,现身吧!”
周昭阳隐身跟在不远处,心中猛地一紧,暗自惊疑:“隐身术难道失效了?”
他急忙低头审视自身,并未发现有任何显露的迹象,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他再次观察那人,只见对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虚空,直直地看向自己,然而面部朝向却略有偏移。
周昭阳恍然大悟,心中暗忖:“此人定有古怪!他那双眸子奇异非凡,虽未正视于我,却让我如芒在背,莫非施展了某种特殊秘法?”
那人僵持了一会儿,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但脸上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反而大声威胁道:“你若再继续跟着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昭阳心中明白,此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故而并未心生惧意,只是沉默不语,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那人便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师息的领地,抵达了山谷深处灵猿王的领地。拐过一个弯后,他突然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放出神念,仔细地查看身后的情况。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真正放松下来,朝着灵猿王的巢穴奔去。
灵猿王的修为相当于结丹中期,是这座山谷中的二号妖兽。此猿皮糙肉厚,体表坚硬如铁,力大无穷,极为难缠。即便师息的修为高于它,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愿轻易与它为敌。
那人来到巢穴附近,很快便被灵猿王察觉。灵猿王从巢穴中走出,看到那人后,非但没有发怒,反而面露欣喜之色,扑上前去,热情地说道:“小火,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小火与灵猿王来了一个重重的熊抱,笑着回应道:“大猿,好久不见啊!”
灵猿王搂着小火的肩膀,说道:“先进去歇一会儿吧。”
小火指了指上方,说道:“我先上去看看,一会儿再和你聊。”
周昭阳目睹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以小火与大猿之间的默契看,二者显然是多年的挚友。大猿在这山谷中居住多年,从未外出过,不可能是小火豢养的,也不像是被小火下了禁制。
周昭阳暗自思索:“难道小火曾经在这山谷中居住过?因某种缘故,与大猿结为了好友?”
小火沿着悬崖峭壁向上攀爬,他选择的路线极为隐蔽,显然经过了精心推演。沿途有许多草木遮掩,而且他动作迅速,对地形非常熟悉。
周昭阳凝视着小火的背影,忽然灵光一闪。他轻拍眉心,小府本体应声而出。他以神念向小府吩咐几句,小府随即隐形,悄然跟在小火身后。
数日前进入岛链时,小府便立下了大功,数里的距离瞬间即至。这座山虽高,也不过数百米。小府幻化成本体,化作线状,沿着悬崖迅速向上蔓延。由于其本体隐了形,行动时又悄无声息,一直跟在小火身后,小火却毫无察觉。
周昭阳念头一动,进入小府空间,放出神念,与小府神念相连,密切关注着小火的一举一动。
小火攀至崖顶,隐匿于矮树丛后,一番谨慎观察,向左下方悄然行进。他时刻保持着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隐身于草丛之中,悄无声息。一刻钟后,他来到一个古朴的洞口附近,躲在一株大树后面,往洞口处张望。确认没有异常,他才一跃而上,在巨大的主枝杈上停了下来。
主枝杈底部有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凹槽,上面覆盖着许多枯枝败叶。小火弯下腰,仔细清理了片刻,终于从枯枝败叶中翻找出一块古朴的玉简,收入储物袋。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恢复现场的原貌,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警惕。确认没有异样后,才沿着原路,蹑手蹑脚地返回。
小火在忙碌中不经意间露出了胳膊,周昭阳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布满了繁复的图符,宛如古老的图腾,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息。
小火在附近行动极为谨慎,目光除了留意脚下的路,始终未曾离开过这个洞府,显然洞内隐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恐怖存在。
周昭阳并未继续跟踪小火,他明白,此处是小火传递消息的中转点,应该就是他的终极秘密。周昭阳与小火并无仇怨,也不想招惹是非,此次跟踪小火,只是出于好奇,然而结果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周昭阳望向不远处的洞口,感知到这里弥漫着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仿佛洞府已经存在了无数年。他心中没有生出进入洞府的念头,甚至不敢轻易放出神念探查。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洞府危机四伏。
周昭阳抬头望向天空的太阳,辨别一下方向,心中一动,神念与师息沟通,让它放出心神,看看此地究竟是何处。师息的神念刚一探出空间,便立刻缩了回来,同时传给周昭阳一道神念:“这便是界中界入口的洞府,柳老祖常年在此坐镇,附近高手如云,不可久留。”
周昭阳深知其中利害,当机立断,想也没想,立即进入小府空间,让小府赶紧下山。
……
柳家镇。
镇东小山。
炼丹室。
周昭阳盘膝端坐于地火炉前,凝神静气,沉浸于参悟之中。片刻之后,他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益智丹之类的丹药,不仅能提升智商,还能让识海更加凝实。这与炼化识元的效果相仿,原理也大致相同。若以识元为主材炼丹,倘若丹成,药力必定十分强大。”
为柳获寻得一只灵兽后,周昭阳再无其他事务缠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修炼之上。他的修炼之道与常人迥异,依赖于丹药与识元等珍稀之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逐渐对这些药物产生了抗性,即便直接炼化识元,效果也日渐式微。于是,他开始研究更为强大的丹药。寻常丹药无法与识元相媲美,若想炼制比识元更强大的灵丹,以识元为主材料不失为一个新思路。
无论是《丹经》还是《毒经》,都没有以识元为主材料的丹方。识元对于高层次修士而言,犹如第二条生命般珍贵,其价值远超金丹,谁会舍得将其用作炼丹材料?但对周昭阳来说,这些无比珍贵的识元,在梦冥识海却多得很,唾手可得,他如今便拥有许多。
实际上,周昭阳连续三次窃取识元,尤其是第三次窃取识元山,可谓是极为冒险的行为。识海是感知之源,对异物、异状的感知极为敏锐。若非梦冥因伤陷入深度睡眠,只要有一丝清醒,又怎可能察觉不到识海有异?倘若发现有人在狠挖墙脚,它又岂会放过周昭阳?
周昭阳离开群英城之前,给项潜等人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们大量搜集炼制化神丹所需的十余种药草。他计划下次从梦冥界出去时,将梦冥识台的另外三个角全部弄下来。
在周昭阳心中,识元仿佛是能无限供给的寻常之物。他未曾料到,那由识海气化凝结而成的神液包,便能引发修士间的争斗,而大块识元,在底蕴深厚的周家,也被视为不可估价的珍稀之物。
梦冥界乃是化界不成功的半界,如同小府空间一般。周昭阳在梦冥界无论如何折腾,沉睡的梦冥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进出梦冥界最为凶险之处,在于进出途中,梦冥即便仅是无意间的一个微小举动,乃至一句梦中的呢喃,对于正在途中的修士而言,都可能成为灭顶之灾。
他连续三次作案成功,已然失了敬畏之心,如今视梦冥识台如无人之境,实则大错特错。下一次若他当真肆意妄为,将识台的三个角全都弄下来,即便梦冥睡得再沉,也定会被惊醒,至少也会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做出一些保护动作,届时他可就大祸临头了!
他并不知晓识元的珍贵程度,任由小府空间内的生灵炼化吸收,实在是暴殄天物。如今他拿识元当主材料炼丹,更是丹师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在脑海中勾勒出丹方,他将灵草逐一化为灵液,随后取出一粒黄豆般大小的识元,轻轻放入炽热的丹炉之中。识元瞬间紧缩,轰然崩溃,化作朦胧雾气弥漫开来。
他左手运起灵力,封锁雾气逃逸之路,随即逐一倾倒灵液,动作娴熟而迅速。灵液倾尽,他立即合上炉盖,全神贯注地观察火候,细致入微地调整着。半个时辰后,他听到炉内丹鸣,左手抬起,一拍炉盖,一枚淡绿色的丹药瞬间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