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赶紧出去！”
江慕然的声音带着颤音，羞愤与恐惧交织，让她整个人都绷紧了。
“出去？”
林凡挑了挑眉，非但没动，反而懒洋洋地向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
“小美人，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
他晃着二郎腿，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正是坦诚相见，深入交流的好时候，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坦诚相见？
深入交流？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头了？
江慕然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从这张熟悉的脸上，寻找属于林凡的痕迹。
“林凡，你看着我。”
她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一步。
“你还记得吗？在模拟深渊里面，你很耐心地教导我怎么对付渊兽……”
“后面外敌入侵后，我们遭受攻击，也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而出，带领我们杀出重围。”
“你还把你的毛变成我的头发，那件事……你忘了吗？”
她不断地诉说着，声音从颤抖变得坚定，她试图用这些共同的记忆，唤醒那个她所熟悉的灵魂。
林凡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好奇。
他坐直了身体，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江慕然心中一喜，有效果！
“还有……”
“行了行了。”
他忽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俺……我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缓步逼近。
江慕然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相比那些无聊的过往，我倒是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他停在江慕然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却没有触碰她，而是在半空中比划着。
“就是你和那小子干的事情——神交。”
江慕然的呼吸一滞。
“两个人的神魂混在一起，力量蹭蹭地往上涨……啧啧，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充满了研究的意味，却唯独没有半分情感。
江慕然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神魂现在出了点问题，也许靠这个可以修复呢？”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江慕然的耳畔。
“要不，小美人，咱们也试试？”
江慕然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确认了。
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林凡。
林凡绝不会用这种轻浮的姿态，更不会用这种功利的口吻，去谈论那些令他们神魂俱灭的共鸣。
“你……不是他。”
江慕然的声音冷了下来，原先的羞愤与恐惧，被一股决绝的怒火所取代。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刻从林凡的身体里滚出去！”
“滚出去？”
林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起身子，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美人，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上，那股玩世不恭的邪气骤然变得凌厉。
“你以为，现在这副身体，还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小子的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错了。从今往后，这副肉身，就是俺老孙的了！”
“至于那个叫林凡的意识嘛……他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俺老孙的心情。”
江慕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难道说，你是想拒绝我吗？”
他重新挂上那副恶劣的笑容，再次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在她的身上。
“你觉得，自己有拒绝的资格吗？”
他的手，缓缓抬起，目标明确地伸向江慕探的脸颊。
江慕然怒不可遏。
“给我住手！”
她娇喝一声，体内沉寂的“亢金”神力轰然爆发。
一道道璀璨的金色神力，如同活物一般从她体内窜出，瞬间化作数条锁链，缠向林凡的四肢。
“嗯？”
林凡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几分讶异。
金色的锁链精准地捆住了他的手脚，上面流转的神圣气息，带着一股净化的力量，让他感觉有些许不适。
“有点意思，居然还敢反抗。”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子变得更有趣了。
也就在这时。
“砰——！”
寝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林凡！你个混蛋！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张莉带着另外两名室友，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们三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保持着被定在楼道里时那副惊恐又扭曲的表情，看上去狼狈不堪。
江慕然刚才情急之下爆发的神力，不仅限制了林凡，也无意中冲破了他施加在门外三人身上的定身术。
三人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金色锁链捆住，和江慕然几乎贴在一起的林凡身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张莉的脸涨得通红，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林凡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三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锁链。
他忽然笑了起来。
“唉，真是扫兴。”
他轻轻一抖肩膀。
哗啦——
那几条由亢金神力凝聚的锁链，竟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应声寸寸碎裂，化作金色的光点。
江慕然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一步，强行催动神力的反噬让她气血翻涌。
林凡活动了一下手腕，完全无视了门口那三双要喷火的眼睛。
他再次将视线投向江慕然，脸上是那副熟悉的笑容。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唇边轻轻一碰，然后对着江慕然，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今天的事情先到此为止。”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走向阳台。
“喂！你要干什么？！”
张莉惊呼。
林凡回头一笑，随后翻身越过栏杆，整个人朝着六层楼高的夜空，纵身一跃。
“啊——！”
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女生宿舍楼。
江慕然几人连忙冲到阳台边，向下望去。
只见那道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最终双脚轻巧地落在地面上，连半分烟尘都未曾带起。
他站稳后，还冲着楼上挥了挥手，然后吹着口哨，双手插兜，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