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环形大厅中央。
地面是半透明的玻璃,下方沉浮着无数记忆碎片——童年的生日蛋糕、初恋的拥抱、母亲的葬礼……它们像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静止却鲜活。
大厅的墙壁上镶嵌着七扇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一个名字:齐夏、林郗、甜甜、老头、金丝眼镜、病号服少女、红鞋管理员。
“第七天。”齐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比往常更加冰冷。
我转身,发现他的左眼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空洞,而右眼虹膜里游动着细小的数据流。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般的纹路,像是某种机械正在缓慢侵蚀他的身体。
“欢迎来到记忆刑场。”广播响起,却不是机械女声,而是我自己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今日规则很简单——”
玻璃地面突然裂开,浮出血色文字:
【游戏规则】
1. 进入刻有你名字的门
2. 找到“真实的记忆”并带出来
3. 失败者将成为“记忆养料”
我盯着那扇刻着“林郗”的门,喉咙发紧。
“别进去。”齐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指像冰一样冷,“系统在骗我们。”
“什么意思?”
“这些门里装的不是‘记忆’。”他指向自己的左眼空洞,“是‘记忆的坟墓’。”
【门后的真相】
尽管齐夏警告,但我们别无选择。
当我推开刻有自己名字的门时,扑面而来的不是记忆,而是**手术台、电极、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冷漠地记录着某个实验体的脑波数据。
实验体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齐夏。
“第107次记忆清洗完成。”白大褂“我”对着麦克风说道,“实验体a已进入终焉之地第七阶段。”
画面突然切换,我站在某个监控室里,屏幕上显示着七个不同的“游戏场景”——水族馆、植物园、手术室……而每个场景里,都有一个“我”在挣扎求生。
“我们……是实验者?”我喃喃自语。
“不。”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我猛地回头,发现是“红鞋管理员”——但他的红鞋已经褪色,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们是‘失败品’。”他嘶哑地说,“被系统回收再利用的残次品。”
【记忆的循环】
齐夏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郗,醒醒!”
我猛地睁眼(我刚刚闭眼了吗?),发现自己仍站在大厅里,齐夏死死抓着我的肩膀。
“你刚才消失了三分钟。”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门会吞噬意识。”
我低头,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半透明化,像是被数据删除了一部分。
“必须找到‘核心记忆’。”齐夏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它在我们的脑子里,被系统锁住了。”
就在这时,刻着“齐夏”的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传出凄厉的惨叫——是甜甜的声音。
齐夏的身体僵住了,他的右眼数据流疯狂闪烁,像是在抵抗某种指令。
“它……在干扰我。”他咬牙说道,“系统想让我进去。”
【第七夜漏洞】
老头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他还活着?):
“第七夜……系统会重启……找到‘初始记忆’……”
通讯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电子杂音。
齐夏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隐藏接口——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构造。
“我不是完全的人类。”他冷静地说,“我是‘系统漏洞’。”
他将数据线插入自己的接口,另一头按在我的太阳穴上。
瞬间,我的大脑被无数记忆碎片贯穿——
实验室的爆炸、七个自愿参与实验的受试者、红鞋管理员的背叛、系统失控、记忆被篡改、终焉之地诞生……
“初始记忆……在红鞋管理员的门里。”齐夏喘息着说,“但他……就是最初的‘我’。”
【第七天,游戏结束】
我们冲向那扇刻着“红鞋管理员”的门。
门后,是一个静止的世界。
红鞋管理员坐在控制台前,而他的脑后插着七根数据线,分别连接着七个玻璃颅骨——齐夏、林郗、甜甜、老头、金丝眼镜、病号服少女……以及他自己。
“你们终于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疲惫,“我等了很久。”
齐夏举起骨刀,但红鞋管理员只是轻轻抬手,他的动作就凝固了。
“没用的,a。”红鞋管理员转过身,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和齐夏完全相同的脸,“你就是我,而‘终焉之地’……是我们的牢笼。”
他指向控制台屏幕,上面显示着一行不断跳动的代码:
【记忆清洗进度:99%】
“还差最后一步。”他微笑着说,“你们准备好‘重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