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低垂,血色的浊浪拍打着岸。
赵剑望着对岸雁门军被叛军绞杀的惨状,额角青筋暴起。
浮桥端头的木板离对岸尚有十几丈的缺口,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一把扯下披风,粗重的喘息震得胸甲咔咔作响。
“公明!做好突击准备!”赵剑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势,猛地大喊一声,随后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黑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上摇摇晃晃的浮桥。
徐晃浑身一震,立刻握紧大斧,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
麻弘和麻田欣没有想到赵剑冲了出去,知道他要做什么,兄妹俩望着那十几丈宽的缺口,麻田欣的心是“砰砰”直跳,紧张的大张着嘴。
麻弘也不敢相信的握紧了马鞭。
木板在马蹄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工兵们见状,齐声怒吼着,拼尽全力加固着每一块木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黑马鬃毛飞扬,喉间发出低嘶。它四蹄精准踩住最后一块木板的边缘,前蹄腾空时木板“咔嚓”碎裂,庞大的身躯在飞跃出五丈多远后,如陨星般坠入激流。
溅起的水花尚未落下,河面突然炸开银亮的水幕,黑马竟踩着湍急的浪头,湿漉漉的肌肉绷成完美的弧线,湿漉漉的马尾甩出万千水珠,在众人瞠目结舌中整个身躯再次腾空而起,在对岸轰然落地。
赵剑大喝一声,手中大戟寒光闪烁,带着凛冽的杀意,如旋风般直扑叛军阵营。
远处指挥的侯选大吃一惊,下一秒,他却是心惊肉跳!
马上之人的攻势犹如一头巨兽,所到之处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自己的士卒在血肉横飞中,成片的倒下。
这种摧枯拉朽似的斩杀,惊恐了许多叛军的眼球,望着这道裹挟着腥风血雨,如死神般碾压己方的身影,有人竟然吓得昏死了过去。
见主公如天降神兵般突然杀进了叛军群里,雁门军军心大振!
“哈哈哈哈,主公来了,儿郎们,杀…”典韦大声喊着。
雁门军将士看见主公如神兵天降,浑身血痂的躯体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骤然间,上百人像是被注入了鸡血,染血的环首刀在暮色中化作寒芒暴雨,被叛军挤压的防线竟如钢铁绞索般逆向碾压。
残肢断臂混着血沫抛向半空,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叛军如割倒的麦秆,在雁门军的疯狂攻势下成片栽倒。
侯选一看,急忙命令吹号,让步兵迅速撤离,让五百骑兵进行冲杀。
尖锐的鸣响刺破厮杀声,河滩上烟尘翻涌,五百骑兵如两股黑色洪流从两翼包抄而来。
狭窄的河滩限制了骑兵的冲锋宽度,候选咬牙又挥动令旗,后方两队骑兵已握紧长矛蓄势待发。
血色残阳下,赵剑的怒吼撕破战场喧嚣:“结圆阵!”声如洪钟,震荡着每一个雁门军将士的耳膜。
雁门军如训练有素的铁军,瞬间收缩阵型,刀盾交错,典韦四人守在圆阵四方,寒光凛冽的圆阵如铜墙铁壁般矗立在河滩之上。
赵剑手中大戟高举,胯下马如离弦之箭,迎着一队叛军骑兵最锋利的矛头疾驰而去。
黑马昂首嘶鸣,四蹄翻飞间溅起无数泥花。他的身影在夕阳下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插叛军骑兵队阵,大戟所至,马革裹尸,血雨纷飞。
大戟每一次的挥舞,都带着万钧之力,带走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他宛如战神附体,在叛军阵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杀得叛军心惊胆寒。
随着榫卯咬合的脆响,浮桥最后一块长板轰然落定。徐晃暴喝一声,手中大斧劈碎暮色,五百骑兵死士如离弦之箭紧随其后。
马蹄踏在浮桥上,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整座浮桥如巨蟒般剧烈震颤。
前排骑兵在桥身摇晃间凌空跃起,战马落地时溅起的泥花里混着细碎木屑。
最后一匹战马堪堪跃过对岸,身后浮桥发出断裂的脆响。许多木板如折翼的苍鹭坠入激流,激起一片水花。
幸存的工兵们顾不上喘息,跑回河岸后,扛着准备好的原木和木板,在岸边重新搭设。
这次,他们有时间对浮桥进行加固,提供出让数万大军如钢铁洪流般,稳稳踏过这道黄河天堑。
徐晃憋足了劲的大斧裹挟着千钧之力横扫着,叛军骑兵不停有人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截,残肢断臂在河滩上飞着。
典韦暴喝一声,第一个冲出阵列,手中双戟舞成银盘,磕飞数名叛军骑兵的长矛。
鲍出也冲出阵列,刀刃在马腹间游走,所过之处尽是喷涌的血泉。
管亥和周仓也冲了出去,两把大刀挥舞着,不停斩杀着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