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典韦和鲍出带着六百死士秘密离开了临泾,骑快马往金城县而去。
第二日,赵剑在临泾进行了盛大的阅兵,三万雁门军,一万先零骑兵,气势磅礴,胜利的喊声欢呼雷动。
这自然都看在了韩遂细作的眼里。
天黑后,赵剑和黄舞蝶以及一众妻妾吻别后,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临泾,往金城郡而去。
此时,徐晃已经调集了麾下一万兵马,进驻了金城县,麻田欣除了原来的一万兵马外,大哥麻弘又带来了一万兵马。
三万多兵马等待着赵剑。
暮色如血,赵剑勒住胯下黑马,目光如炬地凝望媪围渡口对岸。
叛军阵地上,数十架投石机矗立如巨兽,弓兵密密麻麻排布在河岸,箭尖泛着森冷寒光,严阵以待。
呼啸的风声中,隐隐传来叛军将领狂妄的叫嚣,似在挑衅着这支三万大军的勇气。
随着赵剑一声令下,雁门军三百个木筏破水而出,划向对岸。
木筏上,两千步兵手持兵器,神情肃穆,三十架投石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给予叛军迎头痛击。
典韦和鲍出各率三百死士,分别占据关键木筏,如两把利刃,直指敌军心脏。
管亥和周仓死死盯着对岸。
木筏在河面错乱排开,前侧立着厚重的木板,宛如一道移动的城墙,随时阻挡着对岸射来的箭矢。
划到河中心时,木筏在湍急的河水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浪涛吞噬。
雁门军的投石机手们死死攥着粗粝的麻绳,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对岸叛军的投石机率先发动攻击,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巨大的石块如陨石般坠落。
浑浊的河水漫过木筏边缘,浸透雁门军士卒的草鞋。
雁门军士卒们单膝抵住摇晃的筏身,左手持盾斜举,右手将雕翎箭狠狠扣上弦。
对岸叛军的箭雨已如乌云压境,箭矢刺破暮色发出尖锐的蜂鸣,木筏前端的挡板瞬间钉满羽箭,发出密集的脆响。
“稳住!快调整角度!”一名校尉嘶吼着,话音未落,一块巨石便重重砸在相邻的木筏上。
木筏瞬间四分五裂,碎片裹挟着惨叫的士兵冲天而起,又重重坠入河中。
飞溅的木屑如暗器般射来,几名投石机手被击中面门,惨叫着瘫倒在机身上。
木筏前的挡板只能挡住小范围的箭矢,守护投石机的雁门军,在木筏上架起的简易盾牌无法抵御住密集的攻击,羽箭穿透盾牌,钉入士兵的身体。
一名投石机手刚将陶罐装填进弹兜,一支铁箭便穿透了他的咽喉,他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双手仍死死按着弹兜,直到生命消逝。
河水不断涌上木筏,投石机在积水与摇晃中愈发难以操控。
士兵们在木筏上艰难挪动,试图调整投石机的方向。
但叛军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又一架投石机被石弹击中,木质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轰然倒塌。
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被压在机身下,发出绝望的哀嚎,很快便被汹涌的河水淹没。
幸存的投石机手们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污,咬着牙继续操作。
他们的手掌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拽住绳索,奋力将石弹或陶罐投射出去。
每一次发射,都伴随着木筏的剧烈晃动,不少人因立足不稳跌入河中,被湍急的水流瞬间卷走。
在叛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雁门军的投石机不断损毁,木筏上的尸体越积越多。
但只要还有一架投石机尚存,只要还有一名投石机手屹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装填弹药,向对岸的敌人发起反击,哪怕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死亡。
媪围渡口瞬间化作了人间炼狱!
一时间,轰鸣声震天,碎石纷飞,河面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雁门军的箭雨虽然腾空而起,但木筏在激流中剧烈颠簸,半数箭矢偏离目标坠入河中。
叛军的回应更加凶猛,投石机抛出的陶罐和石块在水面炸开,燃烧的硫磺泼溅在木筏上,三名划桨的士卒瞬间变成火人,惨叫着跌入河中,激起大片血花。
雁门军划桨手们将船桨深深插入浪涛,虎口被震裂仍死死握紧。
箭矢穿透盾牌刺入血肉的闷响此起彼伏,有人肩头中箭仍坚持拉弦,染血的箭尾刚离手,第二支箭已贯穿他的咽喉。
河水裹挟着断肢和木片奔涌,染红了整条河道,却无法阻挡木筏继续向前。
典韦手持双戟,立于木筏前端,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格挡开。
鲍出则手持长刀,眼神犀利,带领死士们灵活躲避着攻击,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随着木筏不断靠近对岸,一场惨烈的厮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