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给明霄一杯热水，“顺好气，慢慢讲。”
明霄一口喝完，“我方才去惜春楼打包奶茶，回来的时候，大街小巷都在传您的流言蜚语。”
盛扶光眉心微蹙，“我？”
姚姑姑三人也对视一眼，姚姑上前沉稳地说道，“你仔细说来。”
明霄有些急迫，他缓了缓才慢慢说道，“我本想去给主子买惜春楼的奶茶喝，没成想回来，路过勾栏瓦肆，也就是朱雀大街那一块，便听见百姓和路边的说书看客，都在说……”
他欲言又止，听雪急死了，“你说啊。”
“他们都在说，主子是妖精，害人的怪物，不仅…”
“不仅勾引村长家的儿子，还把摄政王迷得颠三倒四。”
听雪气得脸都红了，“他们胡说八道！”
明霄又补充道，“其实惜春楼也有人嚼舌根，但一律都被秦公子和秦小姐赶出酒楼了。”
倒是海棠脸上忽然煞白，她声音有些发颤，“娘娘，奴婢知道是谁。”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跟奴婢打听您以前在盛平村里的细节，原来存的这种心思。”
盛扶光眸光微沉：“你的意思是，楚瑶？”
海棠咬牙切齿，“一定是她。”
其余三人骤然听见楚瑶的名字，都不约而同地蹙紧眉头。
听雪简直要气死，“她怎么这么没良心，娘娘好歹救过她的命！”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尤其是世家大族，一女名声有损，严重到会牵连整个家族的女子。
何况，她还编了那么些怪力乱神之事，若到时候谣言越传越广，盛扶光非得被当成妖魔烧死不可。
姚姑姑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这是要置我们娘娘于死地啊！”
倒是盛扶光，她轻轻一笑，“你们就没想过，万一我真是妖魔呢？”
毕竟她确实不是盛若华本人。
明霄梗了梗脖子，“这世上，哪有总喜欢救人的妖魔！”
姚姑上前握住盛扶光的手，“娘娘别怕，等王爷回府，他绝不会放过那些造谣之人。”
说曹操曹操到，姚姑话音刚落，洛闻渊就带着寒羽四人进了院子，他目光如炬，直直落在盛扶光身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
他执起她微凉的手，声音沉而稳：
“扶光，京城的谣言我已经知晓了，你别担心，我已派了人去一个个查，绝不放过幕后之人。”
“至于那些以讹传讹的，也绝不轻饶！”
盛扶光望进他眼底那片灼热的关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本不在意这些...”
她顿了顿，思索道，“不过恶意造谣之人，确实不能放过。”
听雪在一旁气道，“以奴婢看来，就是楚瑶无疑了！”
海棠点点头，“这段日子，楚小姐总会有意无意地打听王妃以往的事情，她既然能找我，也能去找盛平村的其余村民。”
雪鹰不耐，“又是她？”
惊鸿和风影也附和道，“真是阴魂不散。”
洛闻渊剑眉微蹙，他想起之前有一次楚瑶找过他，莫名其妙和他说了一堆话，和今日的谣言如出一辙。
他声音冷峻如冰，“寒羽，去把楚瑶给我提来。”
“是。”
寒羽刚想转身离开，被盛扶光拦住脚步，“子瑜，她再怎么说也是楚大将军的女儿，将军功在社稷，不好如此莽撞。”
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查证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可是……”洛闻渊欲言又止。
“扶光，对不住。”
再怎么说，楚瑶也是他招惹来的。
盛扶光摇摇头，“我真不在意这些。”
姚姑姑还真以为她是太过善良，有些焦急，“娘娘哟，若这谣言越传越凶，到时候于您不利。”
她安抚一笑，“所以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姑姑安心。”
盛扶光虽不在意虚名，但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她到头上来。
她拉起洛闻渊的手，问：“怎么样，曼陀罗花的事情，进展得如何？”
洛闻渊刚想回答，雪鹰就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眉飞色舞道：“扶光，你那药太好用了！”
“那些人仅仅一夕之间，头发胡子全白完了，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哈哈哈哈。”
风影也上前说道：“何止，他们还以为是吃之前那药吃出了问题，纷纷把装药的玉瓶砸了个粉碎。”
惊鸿：“最妙的还是陆生那，他是牵头人，这两日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全是去找他讨债的。”
洛闻渊瞥了三人一眼，有些不满，就他们长嘴了。
但见盛扶光听得还算爽快，他也笑了起来，“另外，景川已经派人去和我安排在隐雾林的暗卫汇合，烧了那篇曼陀罗花田，再治理一番。”
“治理？”
寒羽也上前替洛闻渊回答，“王爷说那篇密林珍稀药材繁多，若就此荒废无人踏足，扶光也会遗憾。”
盛扶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调笑道：“隐雾林治理起来可不简单。”
洛闻渊挑挑眉，“这有何难，你夫君别的没有，闲钱多得是。”
他转头吩咐，“行了，天也快暗了，各归各位吧，海棠听雪，给你家主子打水沐浴。”
“是，王爷。”
洛闻渊牵着盛扶光走进内室，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打开看看。”
盛扶光笑笑，“怎么想起给我带礼物。”
她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优雅的珠花。
洛闻渊轻咳一声，“今日去找秦慕苏商议盐商一事，我见他那个继父从外间回来，给他娘亲带了一对琥珀耳环。”
“阿枝说她爹爹每逢外出，总要带些小玩意儿回来送给她娘，她还教我…”
洛闻渊突然像个毛头小子般局促起来，“她说寻常小夫妻都这般相处。”
“所以你就给我也买了？”
他点点头，“今日匆忙就只选了一只珠花，等以后，我买更好的给你。”
盛扶光噗嗤一笑，指尖轻点他胸口：“我们杀伐决断的摄政王，竟被个小丫头教着哄夫人？”
洛闻渊耳尖有些发热，即使在一起这么久，盛扶光笑着望过来的模样，他还是会心如擂鼓。
盛扶光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微红的耳尖上轻啄一下：“我很喜欢，明日就戴这个。”
她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怎么样，好看吗？”
洛闻渊看了一眼她发髻间的玉簪，是他亲手刻的。
自从他向盛扶光表明心意之后，就见她日日戴着，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夫人戴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