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样跟你表明我的心意,”嘴上说着让别人安静地听她说,萧长嬴当真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了,盛知意反倒不知道该怎样去说了。
她尴尬的苦笑,“哪怕现在我正在说着,也都说得语无伦次,乱七八糟,我……”这些话不及她内心真正感受的十分之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长嬴安抚她,“够了,真的已经够了,你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
为避免盛知意再被更多的雨水淋到,萧长嬴将人又往里面拉了拉。
盛知意不愿意再去看他,刚才吵着要走时的那股劲儿在几分钟发自肺腑的表白中已然消散,此时的盛知意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对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希望,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
她听到萧长嬴无可奈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像是在问她,却也像是在问自己。
两只手重重的按压在盛知意的肩膀上,他问她,“盛知意,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萧长嬴的眼神很悲伤,更多的是一抹纠结在里面,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完全无解的难题,任凭他想破脑袋都计算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
他到底在说什么?
盛知意觉得自己没听懂。
萧长嬴并未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在盛知意懵懂的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时,他的双手放开了盛知意的肩膀,转而向上……
“——唔!”
察觉到脸颊上出现的滚烫掌心,感受到嘴唇上突兀出现的柔软温度,当盛知意真正意识到是什么状况的时候,顿时如遭雷击那般一动不动的呆在了原地。
空气中没有了雨水潮湿凛冽的味道,也没有了被雨水泡透了之后泛着腥气的泥土味道,只剩下萧长嬴身上带有清香的皂粉香气,以及……淡淡的酒香。
这些都是属于萧长嬴的味道,此时此刻,盛知意就毫无预兆的被这种专属于某一个人的味道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来。
这味道好像不甘心只是环绕着她,更想要霸道的通过鼻腔和毛孔闯入内里,由外向内完全的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潮湿滚烫的掌心紧贴着盛知意微凉的面颊,萧长嬴十分霸道的捧住了她的脸。
盛知意完完全全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晕了,本来就因为酒醉而无法做出太过复杂思考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处于了停摆的状态。
她的大脑罢工了,将她独自扔在了这个失控的世界上。
雷声在远处滚过,屋檐外面的雨渐渐变大,而屋檐下的两个人则无限贴近着。
盛知意得到了她想要的那个吻,昏暗的灯光下,大睁着眼睛的女人看到了闭着眼睛略显急躁又无比生疏的亲吻着她的人。
他……在吻她。
萧长嬴,他在吻她。
男人急切又生涩的与她唇齿厮磨,盛知意能够感受到他薄薄的嘴唇微微有点抖。
明明同她说有过三次亲吻经验,在第四次来临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长进,生疏到牙齿能够磕到盛知意的下嘴唇,疼痛那么清晰。
这,绝对是一个新手。
饶是如此,从没在清醒中接过吻的人还是有点跟不上萧长嬴的步伐,盛知意眼睛一眨不眨的傻傻的看着他,看他闭着的眼睛,看他因为羞涩和紧张而轻颤的睫毛。
他是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比她还要紧张,真是有意思。
盛知意是那种做任何事时,没做之前很不自信,一旦开始做了就莫名自信且无比倔强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如此。
没亲之前,她因为害羞和难为情,不好意思去看对方的眼睛,可真当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后,盛知意心头的那股羞涩却在慢慢的消失。
她没有同电影中的女主角那般紧紧闭上眼睛,她直直的盯着亲她的人看。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明明一开始是在拒绝的,怎么突然之间话锋一转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喝了酒的大脑在思考事情上总是慢了半拍,盛知意完全没有料到萧长嬴会真的如她所愿的吻她。
眼睛眨巴着盯着贴近的人看,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小扇子似的搔着萧长嬴的颧骨,很痒,很痒。
口中的氧气也就快要被萧长嬴尽数剥夺干净,等那种晕厥的感觉越来越重,身体都像是变得轻飘飘之时,盛知意才最终确定了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萧长嬴在吻她。
萧长嬴真的在吻她,这不是她喝醉了之后天马行空的幻想,这是真的。
萧长嬴不是一个接吻高手,他二十六岁了,加上这一次,却只有四次接吻经验。
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盛知意并未积极的回应他,于是,因为害羞和紧张而紧紧闭起来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唇齿分离,萧长嬴的脑袋往后退了退,他凝视着盛知意有点惊讶又有点茫然的眼睛,语调中隐隐有不满的意味。
“你在……走神吗?”
脱口而出这句话后,萧长嬴立时羞红了脸。
这话带着一些歧义,更像是欲求不满的抱怨,满是哀怨。
他是这样吗?
虽然对盛知意走神这件事确实有一点点的不满,但他真正想要表达的却不是这个。
“你……真的亲了我……”愣了足够久的时间,盛知意才重新找回自己的神智。
紧接着,她便笑了。
女人的脸上有得偿所愿的开心,也有见识到了一个严肃板正的人因为情动而做出出格的事情后的有趣。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萧长嬴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脸色比刚才还要红,红的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松开捧着盛知意脸颊的手,冲动过后,萧长嬴只剩下了浓浓的后悔。
他应该忍住才对的,明明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应该忍住自己躁动的心,不能因为盛知意的告白而动摇,这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盛知意都是最好的做法,不是吗?
这一次,他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