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谷,那股子被压抑了许久的炙热,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轰然爆发!
“回家!回家!回家!”
“吼!吼!吼!!!”
数万将士,无论他们之前是玄甲军还是韩家军,此刻,他们只有一个身份!
韩云的兵!
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那声音汇聚成一道撼天动地的洪流,仿佛要将这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王霸和张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狂热的火焰!
“全军听令!”
张奎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谷口,用他那被烈火重新淬炼过的嗓音,发出震天咆哮!
“整队!开拔!!!”
“轰隆隆——!”
命令一下,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
前一秒还如同沸腾岩浆般的数万大军,在这一刻,竟瞬间化作了一台精密到了极致的战争机器!
盾阵在前,长枪如林,重甲步兵迈着沉稳如山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而轻骑与斥候,则如流水般穿插在队伍的两翼,灵动而迅捷,眼神锐利如鹰,警惕着四周的一切!
刚与柔!
山与水!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此刻却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大军,缓缓开出了葫芦谷。
当那面绣着斗大“韩”字的黑色大纛,第一次迎着朝阳,在东郡的土地上高高飘扬时!
沿途的百姓们,彻底看傻了眼!
官道上,一个正赶着牛车去镇上贩卖蔬菜的老农,远远看到那如同乌云般压来的军队,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哆哆嗦嗦地就把牛车赶到了路边,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当兵的过境,那可是跟遭了灾一样啊!
不抢你东西就算烧高香了!
然而……
他等了半天,预想中的鞭打和劫掠,并没有到来。
耳边,只有一种声音。
“咚!咚!咚!咚!”
那是一种整齐划一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成千上万只脚,仿佛是同一个人在迈动,每一次落地,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老农壮着胆子,悄悄抬起头,从车轮的缝隙里,朝着官道上看去。
只一眼,他就彻底呆住了!
士兵们个个身披精良的甲胄,那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们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脸上没有半分匪气,只有一种铁血铸就的坚毅!
队伍绵延数里,旌旗招展,却鸦雀无声,只有那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铿锵之音!
这……这他娘的是哪路神仙的兵马?
比他见过的朝廷官军,不知道要威武多少倍!
老农正发愣呢,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独臂将军,从他身边经过,看到他这副模样,咧嘴一笑,声音洪亮地吼了一嗓子。
“老乡,别怕!我们是韩家军!主公有令,不许惊扰百姓,谁敢拿乡亲们一针一线,军法处置!”
正是王霸!
他此刻骑在马上,看着这支脱胎换骨的无敌之师,那叫一个心潮澎湃,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老农愣愣地看着王霸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支依旧保持着恐怖纪律,从他身边走过的大军,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韩家军?
就是那个……那个东郡的主人,韩云的军队?
不只是他,官道两旁,所有闻声出来观望的百姓,全都陷入了同样的震撼之中!
“我的天……这……这是韩郡爷的兵?”
“你看他们那盔甲!那兵器!”
“还有那气势……乖乖,我感觉他们一个眼神就能把我瞪死!”
“最关键的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去了!”
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百姓们的眼中,最初的恐惧,已经悄然变成了浓浓的敬畏,甚至……是一丝丝的羡慕与赞叹!
韩云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中央。
他没有看那些神情激动的将领,也没有去听那些震天的脚步声。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道路两旁,那些探头探脑,眼中情绪复杂变幻的百姓身上。
陈默催马跟在他的身侧,抚着胡须,轻声感叹道:“主公,您看。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昔日官军过境,百姓如避蛇蝎。今日我军至此,百姓驻足观望,眼中已有敬畏。”
“这,便是王者之师的气象啊!”
韩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要让这天下的百姓都亲眼看看,他韩云的军队,与那腐朽的朝廷,究竟有何不同!
他要让“韩”字大旗,不仅仅是武力的象征,更是一种希望,一种秩序,一种百姓心中对“朗朗乾坤”的向往!
这支融合了玄甲军之“刚”与韩家军之“灵”的全新军队,就像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威武风貌,向着东郡城,昂首迈进!
大军开拔,旌旗如林,那股由铁与血熔铸而成的气势,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在东郡的大地上缓缓移动。
路上的百姓,从最初的惊恐躲避,到后来的壮着胆子探头观望,再到最后,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与震撼!
这就是韩郡爷的兵吗?
当真是……王者之师啊!
韩云骑在马背上,神色平静,仿佛这支能让天地变色的雄师,只是他随手画下的一幅画。
就在这时。
“报——!”
一名身手矫健的斥候,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从远处疾驰而来,他身上还带着风尘,显然是刚刚从外面赶回。
斥候在距离韩云十步之外猛地勒住战马,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单膝跪地,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
“启禀主公!”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韩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淡淡地问道:“哦?说来听听,怎么个好消息法?”
那斥候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几乎是吼出来的!
“主公!大炎军神赵无敌的消息,已经彻底传开啦!”
“现在!整个东郡,还有周边的青州、冀州地界,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全都在议论这件事!”
王霸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咧着大嘴催促道:“快!快给老子说说,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是不是都吓得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