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冬日,寒风凛冽,四阿哥所住的宫殿内,依旧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这四阿哥的病拖了好些时日,虽有太医院的太医们悉心照料,却依旧没好全,小脸苍白,身形愈发瘦弱,看得人心疼不已。
华妃得知四阿哥的病情后,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吩咐江城,让他务必想法子治好四阿哥。江城深知此事棘手,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根据华妃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在四阿哥每日服用的药中,慢慢加入一些温补的药材。
这些药材虽看似平常,搭配起来却大有讲究,每一味都经过江城反复斟酌。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四阿哥到底是没有继续恶化下去。过了三四日,江城觉得时机已到,开始大胆地替换掉四阿哥原有的药方,陆续加入自己精心研制的新方子。新方子一下去,效果立竿见影,四阿哥的精神头明显好了起来,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也渐渐有了些许红晕。
温实初作为太医院的太医,这些日子也一直关注着四阿哥的病情。他看着四阿哥日渐好转,心中满是诧异,忍不住感慨这江太医的医术高超,竟然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让四阿哥起死回生,实在是令人钦佩。
江城换了药方的事情很快在太医院传开,又传到了皇帝的耳中。听闻四阿哥有所起色,皇帝龙颜大悦,这些日子他一直为四阿哥的病情忧心忡忡,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当天,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召见了江城。
江城走进御书房,心中既紧张又激动,他恭敬地行了大礼,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太医,眼中满是赞赏,说道:“江太医,你此次救治四阿哥有功,朕心甚慰。”说着,便命人抬上早已准备好的赏赐,皇帝接着又许诺道:“若是你能完全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朕必定会重重赏你,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江城听后,心中一阵狂喜,他早就料到皇帝会有此一问。他微微抬起头,望向御座上的皇帝,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皇上,这是微臣日夜钻研后得出的方子,只是微臣手上的这张治疗时疫的方子,药性凶猛,稍有差池便可能危及性命,微臣不敢贸然直接给四阿哥使用。皇上可以寻找一些因时疫病入膏肓的宫人们,让他们试用此药,说不定会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说到此处,江城稍稍停顿,接着道:“为了调配出最适合四阿哥的药剂,微臣与温太医多次商议,反复斟酌,只因药性温和,调理需要时间,所以四阿哥才没有那么快痊愈。不过请皇上放心,依微臣判断,四阿哥要不了几日便可彻底痊愈。”
皇帝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方子,连连称好:“好,好啊!江太医,你若真能凭此方子攻克时疫,那可是大功一件!”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培盛,吩咐道:“苏培盛,赶紧通知太医院,按照这张方子给那些因患时疫而时日无多的宫人们煎药服用。若是喝了这个药能好,那就说明你的方子有用,朕必定会重重赏你,加官进爵都不在话下!”
江城连忙再次叩首,声音中满是感激:“是,微臣多谢皇上垂爱!能为皇上分忧,为宫中众人解除病痛,是微臣的荣幸。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的信任。” 苏培盛领了旨意,匆匆离去,御书房内,皇帝的目光仍停留在那方子上,满是对战胜时疫的期待 。
翊坤宫内,烛火摇曳,年世兰慵懒地斜靠在榻上,神色悠然。当得知江城按照计划将治疗时疫的方子献给皇帝时,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献出方子本就是她的主意,所以此刻得知此事,她倒也不惊讶。
年世兰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翡翠玉镯,漫不经心地开口:“颂芝。”
原本垂手静立在一旁的颂芝,闻声立刻从旁快步走来,微微俯身,恭敬无比地应道:“娘娘,奴婢在。”
年世兰缓缓抬眸,“你去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脚要干净利落,盯紧太医院那边。那些个宫人便是最好的试药人选,仔细瞧着这方子用在他们身上到底效果如何。”说到此处,她眉头轻皱,神色愈发冷峻:“还有四阿哥那边,更是要多加留意。他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咱们日后的荣宠富贵,千万不能出现一丝差错,否则咱们之前费尽心机的努力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颂芝心领神会,忙不迭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其中利害,必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颂芝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退下,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长的宫道之中 。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却是一片压抑的气氛。皇后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她手中的茶盏被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四阿哥怎么就有这般好运,连时疫都躲得过去?”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满是不甘。原本以为四阿哥在时疫中会性命不保,可如今他不仅病情好转,背后似乎还有贵人相助,这让皇后的计划落了空。
“本宫错失了这次良机,真是后悔啊”皇后低声喃喃,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挫败感。
剪秋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轻声安慰道:“娘娘,这也怪不得您,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四阿哥竟能逢凶化吉呢。”
皇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忧虑,“本宫不是担心这个,本宫是担心四阿哥。这次没能用时疫除掉四阿哥,下次再要动手,可就难了啊。”
剪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娘娘,其实四阿哥出身不高,现在才开蒙,奴婢愚见,他是完全没有资格和三阿哥相争的,娘娘又何必非要对他下手呢?”
皇后闻言,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缓缓踱步。“你懂什么!”皇后的声音陡然提高,“这宫里的事,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虽说四阿哥眼下看似没什么威胁,可他毕竟是皇上的血脉。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得宠?一旦他被皇上看重,再加上背后若是有人扶持,三阿哥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本宫一心为三阿哥谋划未来,绝不能让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人存在 。”
皇后停下踱步,转身看向剪秋,缓缓开口,“在本宫眼里,四阿哥就是阻碍三阿哥登基路上的一块巨石,本宫又怎么会放任他安稳成长,养虎为患?”
皇后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思绪飘回到四阿哥回宫的那天,本应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却因为四阿哥的归来,让皇后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波澜。
“三阿哥虽然比四阿哥年长,看似占尽先机,”皇后微微皱眉,“但是从四阿哥能够回宫这件事上,就足以看出来他不简单。他一个年幼的孩子,背后若没有高人指点,又怎会有如此机缘?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剪秋微微蹙着眉,“可是,接四阿哥回宫不是华妃提的吗?皇上又让太后暂为照料,并没有给他找养母,就说明皇上并不器重四阿哥,怎么会对三阿哥构成威胁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着皇后的神色,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皇后神色冷凝,看向剪秋时,眼神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皇上是不器重四阿哥,”皇后轻哼一声,“但这朝堂后宫之事,又岂是表面上这般简单?虽然华妃与本宫不睦已久,可她为何偏偏要提出接四阿哥回宫?这其中必定有猫腻。若说四阿哥全无心机,本宫是断然不信的。”
“华妃那性子,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最会争风吃醋。她突然这般热心地将四阿哥接回宫,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或者她自己打着什么算盘。”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不定,这四阿哥的势力已经和华妃勾结在了一起,他们想利用四阿哥来对付本宫和三阿哥。”
“四阿哥虽说年幼,但越是这样,越容易被人利用。他在宫外生活了那么久,谁知道都学了些什么,又结识了什么人?”皇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窗外,“本宫不能冒险,三阿哥是本宫的心头肉,本宫一定要为他扫除登基路上的所有障碍。”
“皇上向来注重子嗣,若是四阿哥回宫后,凭借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必定会越来越重。”皇后顿了顿,眼中的忧虑愈发浓重,“本宫是怕,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啊。三阿哥生性单纯,若真与四阿哥较量起来,本宫担心他不是对手。”
剪秋听着皇后的话,心中一凛,她这才明白皇后的良苦用心。“娘娘深谋远虑,奴婢实在是愚钝了。只是如今四阿哥身边似有人帮助,咱们该如何是好?”剪秋焦急地问道。
皇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咱们暂且按兵不动,暗中盯着四阿哥和华妃的一举一动。他们既然敢出招,本宫就等着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到时候再一网打尽。”
太医院的医案房内,灯火彻夜未熄,江城与温实初满脸倦容却难掩兴奋,他们守在一众因时疫垂危的宫女太监身旁,仔细观察着服用药方后的反应。最初几剂药下去,患者们的病情出现了明显好转,高热渐退、咳嗽减轻,原本虚弱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患者脱离危险,身体慢慢康复。
皇帝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悦,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啊!江太医不愧是国之栋梁,这方子简直是妙手回春!”当即下令,对江城重重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还赐予了象征荣耀的御笔亲题牌匾。此后,皇帝更是连着几天都宿在了翊坤宫,对年世兰宠爱有加。
翊坤宫内,年世兰精心装扮,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她身着华丽的宫装,佩戴着皇上赏赐的珠宝,身姿婀娜地陪伴在皇帝身边。
这几日,她在宫中的风头一时无两,无论是请安还是日常走动,其他妃嫔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羡慕与敬畏。
与此同时,江城与温实初并未满足于现状。他们深知最初的方子药性凶猛,虽能救人却也可能对身体造成负担。于是,两人整日泡在太医院,查阅古籍、反复调配药材比例,进行药方改良。经过数天的不懈努力,终于研制出了药性温和许多的新方子。
四阿哥服用改良后的药方后,恢复得十分顺利。几日后,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精神也越来越好。虽说身体已无大碍,但太医叮嘱,还得继续喝一段时间的补药,以巩固身体机能、增强体质,确保彻底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