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七星锁!” 我大喊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紫薇剑上,紫芒暴涨,与蟒天花的阴阳镜、张玉龙的桃木剑、天师虎的拂尘、黄小花的天罡印、陈实的电磁炮光束连成七星。当七道光芒同时击中漩涡中心时,我听见无数声凄厉的尖叫,像是七个枉死的灵魂在同时解脱。
林建军的黑影开始寸寸瓦解,赤煞的血雾渐渐消散,露出张年轻男人的脸,带着释然的微笑。七个彩色怨灵的光带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地上的骨堆里。墙里的骨头摩擦声停了,流出的绿色脓液变成清澈的水流,里面浮着副完整的骨架,每根骨头上都刻着 “冤” 字。
随着他们的消散,镜界开始剧烈晃动。我们拖着寇大海和小伟往镜面出口冲,身后的黑暗在金光中逐渐退去。当脚踏上工作室的地板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根金线。
视频里,老房子的墙壁不再渗血,墙洞深处掉出来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七根指骨,每根都缠着红线,还有本完整的蓝色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化工厂偷排汞废料的时间、地点和负责人名单。笔记本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 —— 七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站在三号车间前,笑容灿烂,其中就有林建军和赤煞的原型。
寇大海瘫坐在地上,手背上的溃烂已经开始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小伟的脖子上,红痕也渐渐淡去,孩子正拿着根红线,好奇地看着上面的结。弹幕里刷满了 “安息”,那个 Id “紫衣客” 留下最后一条金色弹幕:“骨归其位,怨散魂安”,随后彻底消失。
清理现场时,陈实将笔记本上的证据发送给了环保部门和警方。“他们说会立刻立案调查,” 他推了推眼镜,“当年的厂长和相关人员都找到了,现在在外地养老,很快就会被传唤。”
黄小花将那七根指骨收敛起来,埋在化工厂旧址的银杏树下,浇上桃木水。她说这样能让七个冤魂安息。天师虎修复了镜面墙,张玉龙给桃木剑重新加持雷气,蟒氏姐妹擦拭着法器上的污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轻松的神情。
我看着桌上重新燃起的香,烟笔直地往上飘。手机里,寇大海发来消息,说警方已经开始挖掘化工厂的废水池,找到了大量汞废料,证明了笔记本上的记录。下游村庄的村民也开始组织起来,准备起诉相关责任人。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鸟儿在枝头歌唱。只是偶尔在寂静的午后,我还会听见墙壁里传来轻微的骨头摩擦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拼图,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 或许是林建军的,或许是那七个年轻人的。
天意缘直播间的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我知道,只要还有被掩埋的真相,我们就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下一个需要揭开秘密的人。
红木桌案上的紫晶球突然蒙上层白雾,雾中浮现出 “城南养老院” 五个字,笔画间爬满细小的黑色虫影 —— 像极了 “吊死鬼” 尺蠖的幼虫。我指尖划过紫薇剑的剑鞘,听见金属摩擦声里混着轮椅转动的吱呀声,抬头时正好看见香灰结成了轮椅的形状。
连麦申请弹出时,寇大海的头像变成了养老院的大门,门柱上缠着枯萎的爬山虎,叶片背面隐约有黑色的虫卵。直播间在线人数卡在 ,弹幕里有人刷 “敬老院阴气重”,有人发了串十字架表情包,Id “紫衣客” 的金色弹幕再次飘过:“替身现,轮椅转,午时三刻,阴阳换。”
“任师傅,我在养老院门口。”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手机镜头对着斑驳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圈褪色的红绳,与墙里指骨上的红线一模一样。阳光明明很烈,他的影子却缩成团黑球,贴在地面上缓缓蠕动。
“别进门,” 我捻起三枚铜钱抛在卦盘上,清一色的背面朝上,“坎卦凶,里面有替身煞,正等着抓交替。” 身后的蟒天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她瞳孔里的竖瞳剧烈收缩:“王志强不是老年痴呆,是被怨气封了三魂,现在只剩个空壳子。”
寇大海的手机镜头晃了晃,拍到养老院门内的景象:几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其中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正缓缓转头,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旋转,脸却始终对着墙壁。“护工说王厂长在三楼 307,” 他的声音发紧,“刚才看见个轮椅自己从楼梯滑下来,上面放着件黑衣服……”
直播间的灯突然闪烁,应急灯亮起时,镜面墙映出养老院的走廊,七个彩色影子正贴着天花板爬行,赤煞的指尖已经碰到 307 的门牌,留下焦黑的印记。黄小花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任珊,他们在找替身,王志强的阳寿早就该尽了,是怨气吊着他的命。”
我让陈实查王志强的生辰八字,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边缘泛着黑气:“1945 年 7 月 15 日,阴时生,命犯替死鬼煞,三阳开泰之日需找替身才能续命。” 今天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上午十一点十七分,寇大海终于进了养老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腐烂的混合气味,墙角的轮椅空无一人,却在自动前后移动,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里混着细碎的磨牙声。307 病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极了凝固的血液。
“王厂长,我是寇大海。” 他推开门的瞬间,手机镜头剧烈晃动,我清楚看见病床上的老头猛地坐起,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没有一丝眼白。王志强的头发全白了,贴在头皮上像层蛛网,嘴角挂着白沫,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墙里有人…… 别找我……”
病房的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日历,停留在十年前的 9 月 17 日 —— 林建军死亡那天。王志强的手在墙上胡乱抓挠,指甲缝里嵌着白色的墙灰,抓过的地方留下五道血痕,组成个扭曲的 “死”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