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捻起三炷新香,火折子刚凑近就被股阴风扑灭。身后的蟒天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她瞳孔里的竖瞳剧烈收缩:“这墙里埋着的不止是骨头,还有个怨气重的煞,是被活生生砌进去的。” 她脖颈间的鳞片泛起青紫色,这是极凶之兆 —— 只有枉死且怨气冲天的魂灵才会让仙家有如此反应。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突破了十五万,弹幕像瀑布般滚动。“快砸!”“别冲动!” 的评论交织在一起,Id “紫衣客” 的金色弹幕再次浮现:“骨带红,煞开封,三更锤响,七煞同。” 我盯着屏幕里那面墙,发现砖缝的走向竟组成个反写的 “死” 字,红圈位置的砖块颜色明显更深,像是被血浸泡过。
“再等等,” 我按住桌案上躁动的紫薇剑,“子时已过,但阴气未散,现在砸墙会让煞气冲体。” 但寇大海像是没听见,他猛地举起锤子,狠狠砸在红圈位置的砖块上。“咚” 的一声闷响,整个屏幕剧烈晃动,我清楚看见砖块裂开的缝隙里,露出缕暗红色的线 —— 像是根浸血的红线。
他连续砸了七下,每下都伴随着墙壁的震动。当第七块砖掉落时,墙里突然传出 “咔哒” 声,像骨头摩擦的声响。寇大海伸手去掏,指尖刚碰到里面的东西就猛地缩回,手背多了道血痕,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里面有东西抓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机镜头晃得厉害,我瞥见墙洞里露出个黑色塑料袋的角,上面沾着几根毛发。
直播间的灯突然闪烁,应急灯亮起时,满地香灰结成了骨头的形状。蟒天凤的斩妖剑发出嗡鸣,剑身上的蛇纹指向镜面墙 —— 那里已经映出老房子的景象,七个彩色影子正围着墙洞转圈,赤煞的身影在其中格外刺眼,周身散发着血雾,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让他把塑料袋拿出来。” 黄小花突然开口,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那根红线是锁魂绳,再拖下去会被煞气缠上。” 我看向屏幕里寇大海变黑的手背,突然注意到伤口边缘有细小的齿痕 —— 不是野兽咬的,更像是人牙啃出来的。
凌晨两点四十九分,寇大海终于用镊子夹出了那个黑色塑料袋。袋子一离开墙洞,整个屋子突然降温,手机镜头上凝结出白霜。当他颤抖着解开袋口时,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停滞 —— 里面是截人的指骨,第三节指节处缠着根红线,线头上还沾着小块皮肉,旁边放着个烧焦的蓝色笔记本,封面已经碳化,边缘却异常完整,像是被人刻意保存下来的。
“公安当年没搜查过?” 我盯着那截骨头,红线缠绕的方式很诡异,是民间用来锁魂的 “七死结”,每结都浸过黑狗血。寇大海的声音发颤,他用镊子翻动指骨,露出骨头上刻着的模糊字迹 —— 像是个 “林” 字。
“老林头是自缢,没立案,” 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我爸当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让我报警……” 话音未落,笔记本突然自行翻开,烧得只剩几页的纸面上,隐约能看清 “汞超标”“废水处理”“偷排” 的字样,字迹潦草,末尾的感叹号划破了纸页,边缘还沾着点绿色的粉末 —— 像是某种化学物质。
弹幕里瞬间炸开,有人刷 “化工厂的黑料”,有人发了串检测报告的表情包。懂行的观众开始分析那些字样,指出这是典型的重金属污染证据。就在这时,小伟突然指着墙洞尖叫:“里面有眼睛!好多眼睛在看我们!”
我放大屏幕,墙洞深处果然有无数个亮点在闪烁,像是被埋在墙里的眼睛。寇大海突然想起什么,他翻出之前找到的厂报,对比笔记本上的字迹,脸色变得煞白:“这是…… 这是林建军的字!和获奖报道上的一模一样!”
镜面墙突然 “咔嚓” 裂开细纹,赤煞的身影已经穿出半个体,血雾中伸出只惨白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砖屑,正抓向屏幕里的寇大海。蟒天花的阴阳镜及时射出红光,将那只手逼退,但镜面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绿煞的毒气正从裂缝里渗出来,闻起来像腐烂的汞化物。
凌晨三点十七分,老房子里的墙洞已经扩大到能容下一个人。寇大海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镊子掉在一旁,指骨和笔记本放在身前的白布上。他的手背已经肿得像馒头,黑色的纹路顺着手臂往上爬,接近手肘处的皮肤开始溃烂,流出绿色的脓液 —— 像极了汞中毒的症状。
“别碰那骨头!” 我对着麦大喊,天蓬尺在桌案上划出火星,“那是怨骨,红线缠骨七圈,是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但已经晚了,小伟好奇地伸手去摸指骨上的红线,指尖刚碰到线结,整个人就像被电击般弹起,脖子上突然多了圈红痕,与指骨上的红线一模一样。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锅,有人刷 “怨气最重的吊死鬼来了”,有人说 “快用糯米水”。我让陈实调出化工厂的排污记录,屏幕上跳出的文件边缘泛着绿色,显示十年前该厂的汞排放量超标三百倍,下游村庄有十七人因此患上怪病,症状与寇大海手背上的溃烂一模一样。
“那些人后来都死了。” 陈实的声音带着震惊,“档案里写着‘不明原因’,但死亡时间都在林建军死后一个月内。” 他刚说完,老房子里的吊灯突然剧烈摆动,灯泡里的钨丝发出 “滋滋” 的声响,映在墙面上的影子竟变成了七个扭曲的人形,正随着灯光晃动。
墙洞里的眼睛越来越多,黑色塑料袋突然瘪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里面的空气。赤煞的身影从墙洞完全钻出,血雾缭绕的手里攥着根沾血的红线,线的另一端连着墙里,每拽一下就传出骨头摩擦的声响。“还我骨头!”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血雾中浮现出张模糊的脸,五官扭曲,舌头伸得老长,正是传说中怨气重的吊死鬼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