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后殿大门,只见一座巨大的祭坛矗立中央,祭坛顶端悬浮着半块银色面具,面具下是翻滚的黑雾。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立于雾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守墓人的后代,终于来了。”
“你就是银色面具的主人?”我握紧天蓬尺,目光如炬。黑袍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不错,我是你失踪多年的大伯,也是幽冥会真正的掌控者。当年你父亲偷走祭坛钥匙叛逃,今日,该做个了断了!”
话音未落,黑雾中涌出无数怨灵,十八尊青铜神像也再次复活。我们陷入苦战,蟒家姐妹的剑光、黄小花的金光、平山道长的符咒,与汹涌的邪祟激烈碰撞。而我则直面大伯,天蓬尺与他手中的幽冥权杖激烈交锋。
“你以为凭借血脉就能压制我?”大伯狞笑一声,权杖顶端的银色面具突然发出刺眼红光,祭坛开始剧烈震动。我知道,这是他在强行启动终极大阵。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天蓬尺上:“以守墓人之血,破!”天蓬尺爆发出璀璨光芒,与银色面具的红光激烈对抗,整个道观都在这场力量的碰撞中摇摇欲坠...
“陈实!”我几乎是嘶吼着冲向井口,天蓬尺在掌心烫得惊人。蟒天凤反应极快,斩妖剑瞬间出鞘,剑穗缠住陈实脚踝,却听见井下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一股巨力将两人同时往井里拽。
“乾坤借法!”平山道长甩出捆仙索,符咒化作金链缠住蟒天凤腰间。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落在天蓬尺上迸发金光,顺着井壁蜿蜒而下。井下传来尖锐的哭嚎,陈实苍白的脸从猩红水面浮现,他的脖颈上缠绕着湿漉漉的红绸,像极了井边漂浮的嫁衣残片。
众人合力将两人拉上来时,陈实已经昏迷,脖颈处三道青紫指痕触目惊心。黄小花将天罡印按在他眉心,绿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是锁魂咒,有人想把他炼成替死鬼!”
老宅阁楼的灰尘在月光下翻涌,我在积灰的樟木箱底找到本泛黄的族谱。1913年那页被血渍浸透,用朱砂写着“任家女不得外嫁,违者血祭井神”。照片里的少女穿着大红嫁衣,眉眼间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这是你高祖姑母。”平山道长用符纸拂去照片灰尘,“当年她与人私奔,被族人沉井。从此任家女子要么早夭,要么守寡,都是她的怨气作祟。”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幽幽的唢呐声,那件红嫁衣不知何时飘到了阁楼窗边,湿漉漉的布料紧贴在玻璃上,勾勒出人形轮廓。
蟒天花的阴阳镜突然炸裂,碎片映出无数张哭嚎的脸。“不好!”她抓住我手腕,“井神要借嫁衣还魂!”
子时三刻,古井血浪翻涌,嫁衣化作流光没入水中。井口浮现出巨大的漩涡,七个草人同时自燃,灰烬中走出七个红衣女子,她们的面容与族谱上的任家女分毫不差。
“还我命来!”高祖姑母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她腐烂的手指指向我,“你这叛逃血脉的后人,该来陪葬了!”七道血柱冲天而起,将老宅笼罩在血色结界中。
我挥动天蓬尺画出八卦阵,却见阵法刚成型就被腐蚀。危急时刻,无字碑方向传来清越梵唱,那是被镇住的未嫁女魂在相助。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井口喷出一具白骨,肋骨间还插着生锈的铜锁。
“找到她的骸骨了!”我用符纸包裹住白骨,却发现指骨上戴着半枚玉镯,与我从小佩戴的那半严丝合缝。高祖姑母的虚影在月光下逐渐透明,她望着玉镯流下血泪:“原来...当年他真的来找过我...”
我们在祖坟东侧重新立碑,将两具骸骨合葬。当最后一抔土落下,山间响起清脆的铃铛声,两道白光冲天而起。黄小花的天罡印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任家村百年的阴霾。
然而,陈实苏醒后却说在井下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井壁刻满符咒,最深处有扇青铜门,门上的幽冥会图腾正在缓缓转动...
修复后的阴阳镜映出惊人画面:任家老宅的地基下,竟埋着与白家老宅相同的“锁魂符”阵图。陈实的眼镜扫描出地下十米处有金属反应,形状酷似幽冥会的祭坛。
“他们早就盯上了任家。”平山道长的拂尘扫过青砖,符纸燃起诡异的幽蓝火焰,“高祖姑母的怨气,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引子。”话音未落,村口方向传来牛鸣,却有七盏白灯笼从雾中飘来,灯笼上赫然写着幽冥会的鬼脸徽记。
井水恢复清澈,血腥味却仍萦绕不散。我低头盯着手腕伤口,那些若隐若现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蛰伏。黄小花的天罡印突然发出警报,金光笼罩住我的手腕:\"任姐,这气息...和幽冥会有关!\"
平山道长脸色凝重,取出符纸贴在伤口处:\"百年前任家与幽冥会必有渊源。当年你高祖姑母沉井,恐怕不只是家族私刑那么简单。\"话音未落,陈实的眼镜突然红光闪烁,卫星地图上,任家村周边突然出现七个暗红色光点,呈北斗七星状排列。
深夜,我被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惊醒。窗台上不知何时放着张泛黄的请帖,烫金的\"幽冥鬼市\"四字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光芒。背面用血写着:\"寻锁魂匙,解血脉咒。\"蟒天凤夺过请帖就要烧掉,却被我拦住——请帖边缘的暗纹,竟与天蓬尺上的符咒如出一辙。
\"这是陷阱。\"蟒天花的阴阳镜浮现出阴森画面:雾气弥漫的街道上,无数黑影提着灯笼游荡,中央的高台上,半张银色面具泛着冷光。但我知道,想要解开身上的秘密,这鬼市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