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魂窟的烈焰还未从林星河体内彻底散去,她的衣衫焦黑破碎,皮肤上布满细密裂痕般的剑纹。
丹田处如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点燃。
她踉跄着踏进林家后院偏僻小屋,脚步沉重,眼神却未有一丝动摇。
“小姐!”李雪迎上来扶住她,见她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
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身披粗麻长袍的老者缓步而来。
他步伐稳健,眉宇间透着一股久居尘世之外的淡然,手中握着一枚冰蓝色的灵药——正是林母当年赠予他的救命之物,“冰心莲”。
老药师一搭脉象,眉头立时紧锁:“你强行突破剑魄第九重,剑火入体,血脉紊乱,若不及时压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
林星河闭目静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我不会死。”
“你知道你母亲当年……”老药师语气一滞,眼中浮现出几分悲悯,“也是这般执拗。”
林星河缓缓睁开眼,目光幽深如夜:“我会活着,而且,我要亲眼看着那些人跪在我脚下求饶。”
老药师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将冰心莲投入玉碗中,灵液泛起淡淡蓝光。
他将药汁递到林星河唇边,声音低沉:“喝下它,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但你必须停下修炼,否则,这药也救不了你。”
林星河接过药汁,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喉咙直贯丹田,与那炽烈剑火激烈对冲,经脉如同被针扎一般刺痛。
她咬牙忍耐,额头冷汗滚滚而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道细微的脚步声。
李雪悄然推门而入,面色凝重:“小姐,有消息。”
林星河抬眸示意她说下去。
“玄鹰已策反三位长老,计划在今夜家宴中对你下毒。”李雪压低声音,“他派出陈虎送酒,但我已经替换酒壶,并设下陷阱。”
林星河轻轻放下药碗,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坚定:“很好。”
夜幕降临,林家大厅灯火通明,家宴如期举行。
宾客云集,气氛热烈,但在这表面繁华之下,暗流涌动。
林星河身着素裙,脸上带着一贯的温顺笑意,端坐于席末。
她目光扫过主位之上高谈阔论的几位长老,又落在角落阴影中的玄鹰身上。
对方神色平静,眼中却藏着杀机。
陈虎奉上酒坛,亲自为林星河斟酒。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轻轻嗅了一口,随即举杯微笑道:“多谢陈管事厚爱。”
众人纷纷举杯共饮,气氛推向高潮。
唯有林星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饮尽那杯“梦魇散”调制的假酒。
片刻后,她脸色骤变,身形晃动,仿佛支撑不住般倒下。
侍女惊呼,宾客骚动,玄鹰嘴角浮现一抹得逞的冷笑。
“终于……结束了。”他低声喃喃,随即起身,朝林星河方向走去。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林星河胸前那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玉坠的一刻——
玉坠忽闪出一道幽蓝光芒,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猛然震颤起来!
而林星河的睫毛轻轻一颤,嘴角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玄鹰的手指刚触上玉坠,一股炽烈剑罡便如雷霆炸裂般轰然爆发!
他惊骇欲绝,想要抽身退避,却已然迟了。
林星河猛然睁眼,双眸之中金光闪烁,宛如剑锋破云而出。
她唇角微扬,冷意凛然:“你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
话音未落,她一掌推出,金色剑罡如龙腾九天,横扫而出!
玄鹰只觉胸口一震,整个人被狂暴的剑气掀飞出去,撞翻桌案,鲜血喷涌,跌落在地时已狼狈不堪。
大厅顿时一片哗然!
宾客惊呼逃窜,酒宴乱作一团。
几位长老惊怒交加,有人怒喝:“林星河,你疯了吗?!”但她根本未予理会,目光冷冽如霜,直视着玄鹰那张充满惊恐与不信的脸。
“你……你怎么可能突破到剑罡境?”玄鹰挣扎着撑起身子,声音嘶哑颤抖,“你才刚强行突破剑魄第九重,按理说早就该爆体而亡……”
“你以为我靠运气走到今天?”林星河缓步走下席位,裙裾飞扬,周身缠绕着金色剑气,仿佛一位自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每一滴血、每一次伤,都是我的阶梯。”
她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玄鹰脸色惨白,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估了一切——不是她弱,是他太过轻敌。
他猛地咬牙,袖中暗扣一枚符箓,猛然掷出,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撕裂空间,直取林星河眉心!
林星河眼中金芒一闪,右手轻抬,剑罡迎刃而上,凌空斩断符箓所化的黑雾,余势未消,直逼玄鹰咽喉!
玄鹰惊恐至极,再无战意,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身形骤然模糊,竟以秘术强行遁走,消失在原地,仅留下一句阴狠低语回荡在厅内:
“林星河,你终将付出代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剑气交织的气息,众人怔立当场,久久无人开口。
林星河缓缓收拢掌心,剑罡在指尖跃动,如同初生之火,虽尚显稚嫩,却已有焚尽万物之势。
她低头望向掌心,眼神幽深莫测,心中却无比清明:这一掌,并非终结,而是开端。
夜色沉沉,林星河站在庭院角落,望着玄鹰遁去的方向,目光微敛,脚步悄然迈动。
她没有声张,更未唤人相助,独自一人,沿着那道残存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坠入黑夜。
不多时,她来到一处荒废已久的古宅前——
暗影阁废墟。
昔日禁地,如今已被林家封禁多年,严禁任何人出入。
可今夜,玄鹰的身影正是消失在此地。
林星河停驻门前,掌心剑罡微微闪动,映亮她眸中一点寒光。
她没有犹豫,轻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