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将紫苏拉到沈清梦的身边,南风闹了个没脸,也悻悻地跟了过去。
沈清梦凝着那些男男女女在河边放花灯,也让紫苏去买了四个。
“一人一个。”说完,她把花灯分给几人,又在卖纸笔的小摊贩上借了笔,递了过去。
紫苏最先把愿望写在花灯上,“愿少夫人身体康健,平安无患。”
“写的什么?给我看看。”南风伸着头过去。
紫苏瞪了他一眼,“不能看,看了就不灵了。”
南风挑了挑眉,他可不信花灯能许愿,他信的只有手里的剑。
但这扫兴的话断不敢直接说出来。
想归想,他还是扶着紫苏去河边,找个低矮的位置准备将花灯放了。
西风拿着笔思索了片刻,最后在花灯上写着:“愿一辈子跟随少夫人。”
写完,她将花灯放在剑尖上,轻轻一甩,花灯飞入河中。
沈清梦接过笔,默了默,最后写下:“愿裴时晏长命百岁。”
写完让西风给她放到水中。
她这个愿望倒是真心的,当初嫁到侯府,她是存了私心的。
现在萧祈凡和顾成康都死了,她享受了裴时晏的庇护后如今又准备跑路。
其实对他多少愧疚。
等等,沈清梦又忽而想起蒙大夫的话,若裴时晏身体里的蛊虫能解百毒,那赌坊那日他就是清醒的趁人之危。
沈清梦顿时起身,想让西风把花灯还给她。
把愿望撕掉。
可那花灯已经穿过花岗岩石桥,流向远处。
沈清梦懊恼地追了两步,忽而,在下一座浮桥上,一人身轻如燕地从桥上飞下,脚尖踩了下水,捡起花灯,又翻身回到岸上。
“世子。”西风拱手行礼。
沈清梦:“……”
裴时晏好奇心作祟,直接拿起花灯将里面写着愿望的纸张翻了出来。
薄薄的纸张被河水打湿,隐约能看到那还未被浸开的字迹。
他怔了怔,走过去拉着沈清梦的手,走到河边,将花灯又放回水中。
“没想到夫人对我如此情根深种。”裴时晏勾唇看着她。
沈清梦在心里翻个大白眼,勾唇回道:“只愿君心似我心。”
裴时晏静静地凝了沈清梦片刻,忽而一把将她抱住。
沈清梦被这一抱整懵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放开我,这是街上,那么多人。”
说完,她双手抵着裴时晏的腰,想要将人推开。
推了一会裴时晏纹丝不动,最后还是他将沈清梦放开。
沈清梦刚要松口气,不料裴时晏竟然拉着她往车马的方向走去。
“你们自己玩……”沈清梦对紫苏他们交代了一句,还没说完,人就被裴时晏抱起。
沈清梦吓得惊呼一声,急忙将头埋到他的胸膛。
好在夜色渐深,马车也停在街边暗巷,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裴时晏将人放到马车上,沈清梦身子一落地,手脚并用地往马车里爬去,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
裴时晏长腿一迈,也直接钻进马车。
“你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整得像是偷情一般。”
沈清梦一听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得攥紧拳头,扬手想要打他。
可她的手腕却被裴时晏捉住,他伸手在她腕间摩挲,眸光直直凝着她,好像在看什么猎物一般,染满了占有欲。
沈清梦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左右看了眼,刚想开口警告,接着整个身子贴到车壁上,等他反应过来,裴时晏的双唇已经贴了上来。
窗外就是小摊贩的各种吆喝声,甚至还能听到他们讲价的声音。
沈清梦不敢出声,更不敢动。
裴时晏一手托出沈清梦的后脑勺,一手揽在她的腰窝。
这次他没有像从前任何一次,或凶猛,或试探,而是循序渐进,温存缠绵。
沈清梦有一瞬的恍惚,她甚至在想这一刻裴时晏是不是喜欢她。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双臂,揽住裴时晏的脖子,微微仰头,回应了这个吻。
裴时晏的呼吸忽而急促起来,可他仍克制着冲动,温柔而又耐心地享受这片刻温存。
只是,他似乎不再满足那两片樱唇,细细密密的吻慢慢往下,落在沈清梦的脖颈。
沈清梦轻喘一声,面色已经潮红。
就在裴时晏还要再往下吻时,沈清梦按住他的肩膀,“夫君。”
裴时晏闻言竟然停了下来,他额头抵在沈清梦的肩头,低哑沉闷地喘着粗气。
良久,他蓦地转身,在沈清梦身边坐了下,伸出胳膊将沈清梦揽在怀里。
“不许离开我。”他望着随着飘飞的车帷一角,低头吻了下沈清梦的头顶,出神地道。
“不会。”沈清梦努力平复着心底的不安,她紧紧攥住袖口,在心里猜测着裴时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今天我回府没看到你,”裴时晏抬起沈清梦的下巴,“本世子还以为,你念着我中毒身亡,卷铺盖走人了。”
沈清梦:“……”
若裴时晏真的死了,她反而还真得考虑下要不要走了。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夫君这是什么话,成亲那日我都说了,既然成亲,便不离不弃,就算世子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裴时晏闻言眸色沉沉地凝了沈清梦一眼,而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赶你走了。”
沈清梦勾了勾唇,不再开口。
“清梦,”裴时晏双手握住沈清梦的肩膀,“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清梦认真地凝着他,不知道他是为哪件事道歉。
“我并未责怪世子。”她说的是真话,裴时晏收留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为什么要责怪他呢。
大不了以后离他远远的。
裴时晏闻言眉头微蹙,他心底忽而冒出一丝不安。
沈清梦不怪他,那也说明,也许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他再次将她揽入怀中,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他会加倍补偿她。
“对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上的毒解了吗?”沈清梦抬头,眉宇间尽是关切。
裴时晏忽而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