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推回到数日之前,程玉淑乔装打扮主动找到钟宁家里。
钟宁看到她时还在惊讶。
“你干嘛?”
【把自己包的跟个村姑一样,哪有人还热着的天又蒙头巾又蒙面纱的,在路上指定回头率百分百。】
“我有话要跟你说。”程玉淑拿着手帕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汗珠:
“是很重要的事!”
她说着看了眼旁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钟宁眼见程玉淑神情严肃,她又不是个会故意夸大其词的人,便领着她进了书房。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都选择回自己的屋。
“程宝珠要算计你,”一进门,程玉淑开门见山道:
“而且是和大皇子一起。”
钟宁对前半句没什么感觉,程宝珠针对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颠婆,看来教训没吃够!敢搞我,这次你要是栽我手里,我绝对要把你打成猪头。】
结果程玉淑后半句一出,钟宁懵逼了:
“周文清,我没惹过他吧?”
“他应该是看上你了,”程玉淑说话直接,给钟宁雷了个外焦里嫩:
“但不是想对你负责的那种看上,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钟宁【思岛铺!思岛铺!这话有点冒昧了年轻人!】
“那位的事情我确有耳闻。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会狼狈为奸,联手算计我。”
钟宁指了指黄花梨木交椅:
“你坐吧,没想到你会来跟我说这件事,真是多谢你了。”
要只有程宝珠一个人,钟宁是不怕的,她那个脑容量能想出什么妙计来。
可周文清,她却是不能不防。
在恩恩怨怨上,钟宁看的分明,因此说起感谢的话毫无负担。
程玉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没什么,你也帮过我。”
她仔细和钟宁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在程宝珠那里安插了人,是个耳力极好的,现在在程宝珠身边算是贴身丫鬟。
她与大皇子约见的时候,那丫鬟就在外面听着,听见她与大皇子商量把你引到大皇子在前门胡同的宅子里。
那宅子平时没人住,只在大皇子想做那事时才会过去
为了让对方乖乖配合,大皇子会在屋中点燃迷香,美其名曰助兴
到时候我会让人提前把程宝珠打晕,塞到那房间的床下面。”
话到这里,程玉淑顿了顿:
“你可以选择把她放到床上,也可以不放。
我这么做只是我想报复她,她咬了我那么多次,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是这次,也有下一次,我早晚会还回去,就看你想不想报复了。”
钟宁也不是圣母,程宝珠都想把自己送脏黄瓜床上了,自己又何必客气?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程玉淑的建议。
至于程宝珠是谁把她送进那屋里的,钟宁心里猜的是周文昌,但这些问题没必要刨根问底,二人就这样在树下等着其他人来。
“我打算和周文昌成亲了。”
程玉淑忽然又开口,说完这一句还自嘲地笑了笑:
“你现在应该彻底安心了吧?”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努力的想改变命运,不想再和周文昌周折。
可这几年过去了,她反而对他越来越依赖。
无论自己的境遇如何改变,她意识到那个一直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给她做后盾,哪怕为此降低底线的人还是周文昌。
钟宁纳闷地看着程玉淑:
“我安心,我安的什么心?我可从来没觉得你会威胁到和我季尘之间的感情。”
【其实一开始有,但只要我否认那就是没有!】
不过程玉淑既然做了决定,钟宁也只能顺着她的话:
“你考虑清楚了?良妃那边对你似乎不太满意。”
“不是似乎,是确实。”
程玉淑抬起头,头上是一片阴云密布,而在远空却是一片蓝天白云,晴雨的交界是如此明晰。
这一场雨后,大抵是会越来越冷的吧?
“但我选择的人是周文昌,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也是他,不是良妃。
她不愿意,我平时只要不进宫,她也无法对我如何。”
“你不怕走上辈子的老路?”
“已经在走了,”程玉淑看着钟宁,眼神中带着几分野望:
“所以我也想争一争,为了自己,也为了以后和周文昌能少些争执。”
“争什么?”钟宁下意识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程玉淑十分冷静。
她也没想过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没想过和周文昌开诚布公提及前世。
既然周文清马上就要机会了,那在周文昌和五皇子之间,为什么不能是文昌呢?
明明上阵杀敌,英勇无畏的那个人是文昌。
“行吧,”钟宁也没想过阻拦程玉淑,也没什么好拦的,毕竟不管谁坐在皇位上,她家季尘注定是当官儿当臣下的那个,不过:
“你悠着点,五皇子可不是个愚笨的。别把你和那谁从一条错误的路,带向另一条。”
“我知道。尽人事,听天命。”
她要让周文昌做的也不过是叫陛下改变自己的想法,换个皇位人选。
“本王怎么了?”周文杬带着嬉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钟宁和程玉淑同时抬起头,这才发现几人已经走到了不远处。
【不会都叫他听到了吧?我靠!!果然不能背地议论人。】
再看周文杬旁边的周文昌神情如常,钟宁稍稍松了口气,估计只是正好听到了后面两句。
“没事吧夫人?”
季尘大步流星走到钟宁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确定温度如常后这才恢复了平素冷静自持的模样。
“没事,”钟宁朝季尘挤眉弄眼:
“里面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
季尘伸手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你都看到了?”
“那可不,我又没地方躲,一开始可是躲在床底下的,等到你们硬闯进来才趁机跑出去的。
也幸亏我在床底下,不然要长鸡眼了!真是不知廉耻惹!”
钟宁其实是压着声音的,但周文杬、周文昌都是习武之人,听的一清二楚。
想到他们看到的那一切,两个人在心里默默肯定了钟宁的说法。
能在他们闯进去后还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只能说不要脸,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