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言的两个哥哥同时把目光转向老掌柜的:
“你他娘的在骗我!”
“不,不是啊!”老掌柜的连忙摆手:
“怎么可能?这就是徐公子给我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徐公子防备着,所以让这个老家伙模仿他的字迹,就是为了今天!绝对是!”
徐不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这老东西倒是挺聪明。
确实,从两年前经季尘提醒开始,他就慢慢布置好了一切。
让钱掌柜做所有店铺主事,让他模仿自己的笔迹,就连写信给那些掌柜的也用模仿后的字迹。
为的就是有人站出来检举自己,也没有充足的证据。
他原本是未雨绸缪,谁能想到真有这一天呢?
想到这样下去,自己免不了要进去吃牢饭,老掌柜的满头大汗,突然大喊: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你可以把徐夫人找过来,我要和她对峙!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问就能问出马脚的!
这个老东西说是徐夫人在管那些铺子,徐夫人有没有那个能力一问便知!
而且绝对是徐公子在幕后指使一切,不然为什么老东西别人的字迹都不模仿,就模仿他的呢?这说不通!”
“对对对!得叫徐姨娘过来。”
“徐姨娘现在就在家呢!”
徐不言两个哥哥也赶紧道。
这俩也是不怕折腾人,他们闫家都不在丰长,要把人带过来得费多少功夫。
“有什么说不通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徐不言神情微怔,脸上难得露出震惊之色。
且见县衙外,一个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爹……爹?!”徐不言两个哥哥同时打了个冷颤:
“您老怎么来了?”
不应该啊!
“堂下何人?”谢县令冷声问。
“回禀大人,在下是这两个孽障的爹。”
中年男人开口,他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在徐不言身上停留过,只冷冷扫过两个瑟瑟发抖的没用儿子。
但凡他们有点用,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在家做闲散败家子!
“大人,这两个孽障不知受了谁的蛊惑,来这里告我这早就过继出去的儿子。
草民与您实话实说,让钱大全模仿他字迹的正是草民。
只因家里这几个儿子太无用,我总想着若是徐不言哪天不读书了,也能让他回来帮忙经营家业。
让钱大全模仿字迹,便是给他先铺垫些声名。
只是我没想到,他能一直坚持念书到现在,往后草民不会再这样自私,不会再叫人模仿他的笔迹。”
徐不言身体一震,他没想到会听见他这个从来没正眼瞧过自己的爹说这种话。
他那两个哥哥更是二脸难以置信:
“爹!你怎么能说把家业给这小子继承?”
“我们才是跟你姓的儿子啊!才是跟你一条心的啊!”
“滚!”闫父直接一人一脚:
“我没有你们这么蠢,这么阴毒的儿子!咱们回去再算账!”
这下案子算是结了,三个企图诬陷他人但未遂的一人二十大板,拉进去关一段时间再说。
其实谢县令根本就懒得管这个事。
他不蠢,能看出一开始确实是徐不言在管书铺生意,后来不知是学聪明了还是如何,把生意又交给他人管。
但这些与他无关,这谎只要他们能圆的好就行。
丰长好不容易出几个秀才,虽不都是本地人,但从丰长县学出来,也代表着丰长的学风,若能考中进士,自然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谢县令走了,季尘也起了身:
“我还未去识认官那里报到,就不陪你们了。”
要不是徐不言确实遇上难办的事,季尘都不会过来。
没的耽误自己时间,说不定夫人还会因此担忧、焦急。
钟宁:那你绝对想多了。
林盛也赶紧跟上:
“我,我和季兄一起。”
他是个有眼色的,人家父亲儿子好久没见了,指不定有很多话想说呢!
自己在这耽误人家父子团聚。
徐不言:那你绝对想多了。
“我也走了。”徐不言起身。
“等一下,”闫父唤道:
“你不用避我不及。当初把你送出去,我便也没想过借你的光。”
“说得好像你想借我就会给一样!”徐不言冷笑,果然不能把这家伙想的太好了。
刚才是他脑抽了来帮自己,现在指不定已经后悔了。
闫父皱了皱眉:
“嗯,我知道。只是没事的时候,你要是有空还是多回家去看看。
你娘她心里惦记着你,惦记着珠珠。”
珠珠是徐不言的女儿。
“成,等我考完试就回去!”徐不言说着又准备溜。
闫父皱皱眉:
“离考试不剩多长时间了,你保重好身体,不要只顾闷头读书。
考试要带的东西如果有难买的,可以回家拿。”
回家?哪个家?
徐不言很想嘲讽一句,但终归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我不蠢。”
————
随着考试时间临近,家里最紧张的不是季尘,更不是没心没肺只知道吃吃喝喝的钟宁,而是季母。
“哎呦!差点忘记烧香!观世音菩萨,求你一定保佑我儿取中!”
“儿媳妇,咱们再去寺庙里烧个香捐点香火吧?”
钟宁表示:“都行,不过捐香火只能图个心里安慰,你可别想着捐了就能中。照那样说,财主们不早当状元了,那佛祖也忒势利了。”
季母赶紧捂她的嘴:
“傻丫头,可不兴说这种不尊重佛祖的话。”
钟宁【哦,也是,我一个穿书人士是应该怀有敬畏之心。阿弥陀佛,扣1,佛祖原谅我!!】
季尘把刚买的油布叠起来,这是为了防止考试时候下雨,水打进号舍准备的。
“娘就别去了,近来雨水多,若是回来路上遇到下雨天,会被困在山上。”
季母:“成,那我晚上再烧三炷香。”
钟宁从后面抱住季尘的腰,脑袋探到他肩膀:
“我就不去了,我比较相信你!怎么样?我好吧?”
季尘垂眸,突然落了一吻在钟宁唇瓣上:
“好,夫人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