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显然对这顿饭相当满意，吃到五分饱后对许大茂说道：“我们每两个月吃一次这样的饭，我就觉得自己没白嫁给你。”
“吃你的饭吧，啰嗦什么？”
许大茂心情愉快地喝了一口酒，随后说道：“你觉得两个月吃一次就够了？要是以后每天都能有四个菜，你会不会高兴得飞起来？”
“每天四个菜？”
娄晓娥一脸难以置信。即便是在她家做资本家的时候，也做不到天天四个菜啊。
看着已经有些醉意的许大茂，娄晓娥疑惑地问：“许大茂，你是不是喝多了？才几杯酒就这个样子了？”
“你当我胡扯吗？”
许大茂不满地瞪了娄晓娥一眼，“告诉你，别小瞧我。你知道今天我跟陈杨说了什么？他还答应了我什么？”
听闻此言，娄晓娥顿时来了兴致，睁大眼睛盯着许大茂：“说什么了？一个年轻人的话，你能相信多少？”
“为什么不信？他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也是厂里的领导！”
许大茂不满娄晓娥对陈杨的轻视，放下酒杯，认真地警告她：“记住了，在陈杨面前，别摆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小心惹麻烦！”
“知道了，我知道了！棒梗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娄晓娥表示这种事她还能明白，摆摆手继续问道：“那你跟我说说，陈杨今天到底答应你什么了？”
“他要帮我引荐厂里的李主任。”
许大茂虽是许大茂的直属上司，但职位差距不小。他主要对接的是陈杨的手下杨柯。
杨柯甚至算是许大茂的上级的上级。
例如，许大茂要安排电影放映，得先告知电影厂领导。电影厂的宣传由轧钢厂负责，而陈杨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了杨柯处理。因此，在厂区内，许大茂几乎不会去陈杨的办公室，中间隔了好几个层级。
李主任是谁？
他是陈杨的领导。
对许大茂来说，李主任就是大领导！
娄晓娥显然不清楚李主任的身份，加之她已不在轧钢厂工作，对此并不在意：“李主任是谁？”
“……”
我在497号车间吹牛呢，你就问这个？
瞬间，许大茂没了聊天兴致，粗暴地打断娄晓娥：“你怎么这么多话？你只需知道他比陈杨厉害就够了。”
哦。
比陈杨厉害啊。
明白了。
然而，娄晓娥的新疑问接踵而至：“这么大的领导，陈杨会介绍你认识？他不怕你攀上关系后给他找麻烦吗？”
“找麻烦？你不了解陈杨的处境。”
许大茂自信满满地说：“现在陈杨孤立无援，身边哪有什么帮手？虽然教训了那些刺头，树立了些威信，但这又能怎样？连小孩子都应付不来，谁会容忍他？所以，陈杨目前最缺的就是手下，我过去正是雪中送炭，你懂了吧？”
娄晓娥一脸迷茫，但她隐约从许大茂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种得意的意味。
接着呢？
“要是我能攀上李主任这棵大树，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
许大茂喝了一小口酒，又给自己倒上，继续说道：“我最近听到个消息，李主任似乎要飞黄腾达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娄晓娥皱眉道：“我哪知道轧钢厂的事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说李主任写了一篇文章，直接呈报给高层！”
许大茂指了指上方，“上级领导非常欣赏他的文章，要是能刊登在内参报纸上，连金字塔顶端的人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天啊！这么厉害？”
娄晓娥惊讶地喊出声，随后却又好奇地问：“内参报纸是什么？就是专门给领导看的那种报纸吧？”
内参报纸都不知道……
许大茂心想，自己是不是结婚太草率了，这话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娄晓娥后面的话倒是没错。
内参报纸确实就是供高层领导阅读的，普通人根本无缘得见。
有时一些优秀的内参文章会在领导批示后，出现在地方报纸上，让更多人了解其中精神。
这些事都是许大茂听来的，具体 ** 如何，他也无从知晓。
像许大茂这种人，也想不了那么深远，正如李主任常说的，他格局有限。
“你讲得对，就是给领导看的报纸，普通人看不到的。”
许大茂不愿再多费口舌，他本就不明白那些复杂的事，说出口不过是空谈：“想想陈杨把我引荐给那么大的领导，要是真能攀上关系，我岂不是飞黄腾达？到时候院里谁最大，可就说不定了。”
话语虽显气势，却让娄晓娥听出几分虚浮，总觉得他说得不靠谱。
“我不信。”
娄晓娥摇头否认，对许大茂道：“你巴结李主任倒也罢了，你俩同为下属，凭什么他提携你而非陈杨？人家可是京大高材生，能力出众。”
难不成领导真要舍弃优秀人才，任用一个连高中都没念完的人？
除非领导愚蠢至极。
许大茂听娄晓娥这般贬低自己，心中不悦。
你轻视陈杨也就算了，竟连我也瞧不上眼？
“你根本不懂！”
许大茂怒斥，手指着娄晓娥：“你说我无知无识，真是浪费了这些年读书。书香门第？简直荒唐！”
随即，他开始向娄晓娥剖析现状：“你以为世间皆以才德服人？我的顶头上司目不识丁，他何德何能坐此位？再说，李主任学历几何？别人把成绩归于他，而非他手下，你觉得可能吗？”
“你可知外界如何议论？那篇文稿出自陈杨之手，李主任只是抄写一遍；李主任何许人也，怎会不知这些流言蜚语？”
“哦，我懂了。”
娄晓娥点点头。
许大茂满意地看着娄晓娥，确认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对，陈杨的未来比李主任更广阔。李主任直到现在才被注意到，而陈杨早在大学时就被伟人召见了。”
“这么厉害？”
娄晓娥惊讶地问。
“没错，陈杨不会一直待在轧钢厂，他的位置会超越李主任。只要得到伟人的认可，自然会有许多人支持他，你能明白吗？”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喝了一口酒后，脸颊泛起红晕。他接着说道：“以我的观察，李主任应该也清楚这一点。说不定他也在暗中帮衬着陈杨呢！”
娄晓娥用力点头表示明白，但她补充道：“即便如此，你也该站队陈杨，毕竟李主任只是过渡角色，只有紧跟陈杨，你才能走得更远。”
“笑话！你以为我能攀附上陈杨吗？”
许大茂摆弄着一根筷子，用手指将它稳稳托起，“就像这样，陈杨是一端，李主任是另一端，我只是中间那根手指。无论谁更强，他们都离不开我这个连接点！”
我处于中间位置，协助李主任处理事务，同时拉拢陈杨，与他建立良好关系。一旦陈杨达到足够高度，李主任若想接近他，就必须通过我。
简单来说，我只想做个掮客，专门用来联络关系。
我能想到的最高点就是轧钢厂的决策层，再往上就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我深知，陈杨的目标绝不止于此，他会一路攀升，直至极高处。
如今我们同住一个院子，这是结交他的绝佳时机。若错失此刻，待他地位上升，即便我想结交也难了。
也就是说，我要在陈杨和李主任之间扮演掮客角色。
当然，这掮客的身份并非只为李主任一人服务。随着陈杨地位提高，他的周围会聚集更多人，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来找他办事的？
陈杨注定需要光明磊落的形象，因此许多私下交易必然由我这位“掮客”
来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