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陈主任。”
杨柯感到十分高兴。
陈杨意识到,他起初以为杨厂长安排杨柯进来只是想让他积累资历、获取功劳,没承想杨柯还抱有考大学的梦想,并期待自己能成为他的导师。
这种轻松便能结下人情的机会,陈杨自然乐意为之。而且杨柯办事干脆利落,只是偶尔显得犹豫,这可能是成长环境所致。
不过,只要他能胜任工作即可,陈杨并未有过高的期望。
……
短短一下午,陈杨已大致掌握了第三轧钢厂的情况。
第三轧钢厂坐落在东直门外二里庄,曾是“打春牛场”
的旧址,始建于1953年,归四九城冶金局管辖,下设一个总厂和三个分厂,员工总数约两千人,是市属大型国企。
其主要任务是将炼钢厂提供的钢锭加工成各类板材和棒材。轧钢不仅为了获得所需的形状,如钢板、带钢、线材和型钢,还旨在提升钢材内部质量。我们熟悉的汽车板、桥梁钢、锅炉钢、管线钢、螺纹钢、钢筋、电工硅钢、镀锌板、镀锡板乃至火车轮,均出自轧钢工艺。
当前,中国百业待兴,各领域对钢材需求旺盛,尤其在铁路等关键工程中。工业被视为国家的支柱,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实业。
然而,陈杨意识到工作中存在的难题——轧钢厂的收益依赖部委订单,而这些订单却由他人掌控。这意味着若想提高效益,需与发单方积极沟通,争取更多业务,但这难免带有竞争性,实施起来不易。
关于工厂宣传事宜,陈杨已有初步规划,无需过多顾虑。但具体工作仍无明确方向,他决定暂且放下,借宣传之机深入各车间考察,寻找突破口。
陈杨浏览完资料后,身旁的杨柯充满疑问,欲向他请教。但何雨柱未留给他开口的机会。
刚到下班时间,何雨柱便来到陈杨的办公室,轻敲几下门后走了进去。他看见陈杨正在翻阅一沓厚厚的文件,便自觉地停在门口不动,旁边还有杨柯在场,何雨柱也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陈主任,您忙完了吗?我这个时候过来不会打扰吧?”
“都下班了,哪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陈杨瞥了杨柯一眼,接着对何雨柱说:“我倒没什么事,不过你倒是耽误了杨柯。”
随后,陈杨提起杨柯打算参加高考的事情,让杨柯涨红了脸。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什么呢?”
“没、没……”
杨柯慌忙摆手,向何雨柱解释:“何师傅,我只是随便看看书,随便学学,刚好跟着陈主任多学点东西。”
何雨柱哪里管杨柯是真想考大学还是单纯跟着陈杨学习,眼下最重要的是拍陈杨的马屁:“怎么能这样说呢?人家陈主任可是京大的高材生,你跟他学,要是学不出个名堂来,对得起人家吗?”
“……”
陈杨无言以对,杨柯索性低头看书,不再多言。
既然有何雨柱在,再问陈杨关于学习的事显然不太可能。
何雨柱或许早就猜到杨柯性格腼腆,所以故意这么说,转而又对陈杨说道:“陈主任,事情办完了,咱们可以下班了吧?”
显然,这是为了昨晚邀请陈杨吃饭的约定。
陈杨没再推辞:“行。”
既然话都说开了,陈杨打定主意事成之后不会再帮忙什么。
吃顿饭而已,又不算丢人。
关于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说法,何雨柱并非单纯为了联合工人阶级和文化阶级,而是坚持请陈杨吃饭。此外,陈杨也不是空手前往。
何雨柱先行回家准备饭菜,而陈杨则带了牛栏山白酒一瓶、灌肠一份,还从凌晨签到所得中拿出两斤五花肉,挂在车把上带回。
何雨柱在家忙碌着洗肉切菜,而贾张氏见到这些美食眼红不已。她忘记了昨日贾梗偷肉之事,热情询问是否在相亲。何雨柱并不在意贾梗的行为,却对贾张氏前晚的算计耿耿于怀,认为自己今日的态度并无过错。
他斜眼看着贾张氏,语气不满地说:“大妈,您老总爱挑拨是非。昨天差点中您的圈套,您知道陈杨主任的地位吗?我若动他一下,厂长都会让我吃枪子儿。您看热闹也就算了,还害得我被冤枉。以后我家门也要上锁,别想再白吃我家的东西。”
贾张氏毫不畏惧何雨柱的威胁,反而反击道:“谁挑拨离间?谁偷你家东西?你说清楚,不然跟你没完。”
“爱咋样就咋样吧。”
何雨柱坦然立于理之上,又怎会在意贾张氏的威胁?
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行啦,大妈。今儿我不与您争辩,等会儿陈同志来了,咱们一起听听他的看法,面对面解决。若让我得知有人故意栽赃我,想借此为难陈同志,哪怕丢了食堂厨子的活儿,我也要让厂长主持公道!”
一听何雨柱要当面讲清楚,贾张氏顿时慌了神。
她的那些事情,绝不能让三人同时知晓。
一旦说破,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你在说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
贾张氏急忙转身欲走,却仍嘴硬,“傻柱,你今日无端指责我偷东西,这事没完!我得去给孩子们做饭,没空跟你纠缠。”
看着贾张氏离去,何雨柱轻蔑地冷笑一声。
他既占理,又怎会惧怕贾张氏的威胁?
毫无意义!
不过,何雨柱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妹妹的住房问题已妥善解决,他也无意再添麻烦。
……
陈杨骑车到家门口时,恰好遇到另一人从相反方向而来,同样骑着自行车。
此人戴着眼镜,虽衣衫略显陈旧,却浆洗得十分整洁,看起来像位教师。到达门口后,他便下车,将车头朝向大杂院的入口,似乎准备推车进院。
难不成是那个最工于心计的闫埠贵?
对方见到陈杨,还未开口便露出热情的笑容:“你就是咱们院子新搬来的吧?我昨天就听说了,你是京城大学的学生,未来的国家栋梁啊!”
……
闫埠贵曾是厂里的会计,后来子弟学校成立后,因他是为数不多上过高中的职工,便调他去教数学。因此,他对陈杨的身份仅限于听说是大学生,具体职务并不清楚。
“嗯,我是。”
陈杨注意到闫埠贵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手中的酒、灌肠和五花肉,心想这人还是如记忆中那般贪小便宜,在大杂院里也能排进前五。
“呵呵,以后常联系。”
陈杨微微一笑,推着自行车上了台阶。
闫埠贵本想询问为何刚回家就饮酒,又想顺带蹭点东西,但陈杨并未留给他开口的机会。此刻,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车把上的物品,默默吞咽口水。
这年轻人真是不懂生活,也不知如何处事,自己虽只是院里的管理者之一,却也该有些面子吧。尽管心生不满,闫埠贵仍盘算着下次有同事婚宴时,找个借口捞点好酒回去享用。
……
何雨柱厨艺娴熟,陈杨刚把车子推回家,饭菜便已备好。
见到陈杨拎着酒和切好的灌肠、五花肉,何雨柱立刻皱眉道:“陈主任,我请你吃饭,你带这些算怎么回事?”
陈杨却笑着答道:“那就多喝点。”
面对何雨柱的试探,陈杨丝毫不受影响,这种小事完全不在意。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何雨柱做的饭菜确实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