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这世上西里斯最怕什么?他会斩钉截铁地回答你——Nothing(没有)!!!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怕虫子。不过,他不认,还狡辩那是生理性反胃。
此刻,看着铺天盖地的巨虫,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承认——这是他的弱点。
那都是些什么啊?乌泱泱一大片,个个比他头还大。
比脑袋还大的虫子,他见过。甚至更大的,他都见过。比如,海格养的小可爱八眼巨蛛比牛还大。他第一次见时,还能僵着脖子叨叨一句‘也就那样吧’。
但一只巨大的和无数只大且会飞的,恐怖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反正,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虚弱到,完全没法念出一个咒语。
他想回去了……现在,立刻,马上!
该死的腿,完全不听使唤。
深吸一气,正要扶着树干挪动脚丫子,忽然听见一阵羽翅扑扇的声音。
一只漏网的巨虫拖着残腿,歪歪斜斜地扑腾而至。它足足有他两个头大,巨大的口器上长着七八条须子,蠕动的腹部长满开开合合的圆形器口。看不清颜色的粘液正不断从那些器口中渗出,散发着一股股酸腐恶臭。
“啊!!!啊——”,西里斯被吓到破音。
嚓!嚓!嚓!
巨虫在距离他半英尺的地方被肢解,残块凌空掉落。
“呸!呕——”,西里斯又吐了。
“只是犀角狮蚁……没毒!”,西弗勒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噌!
他迅速转身,踉跄两步后,结结巴巴道:“怎么......就你......安娜呢?”
这些虫子……犀角狮蚁……拗口的名字,只是过一遍脑子,都让他头皮发麻。安娜却在虫群包围中,切切切切切……想起虫尸飘落的画面,胃部又一阵翻涌。
西弗勒斯嘴角抿直,眼神示意他向上看。
顺着目光,他看见站在树梢尖尖上的一双羊皮靴子和靴子旁边的巨大口器……
“啊——”
再次被吓到破音的西里斯,在被七八只须子唰上脑门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安娜提着母虫,跃迁下树,看着西弗勒斯说:“我没发现他,你竟然也没发现。”
西弗勒斯思索片刻后,说:“他的飞石……我始终不能感知上面的魔力,也许是那个东西隔断了他的气息。”
安娜咧咧嘴角,“怎么解释……中血咒的事,我可不想再多一个知情人。”
西弗勒斯没说错,伏地魔的战斗手段多到令人发指。
他对她种下血咒,她切了他,他被她囚禁,她被血咒反噬。
她并没赢他……
李黑仁说,这个血咒是中世纪教廷专门培养黑暗骑士的咒术——种下血咒的人会成为最好的‘刀斧手’。血咒反噬,是教廷对刀斧手背叛的惩戒。
血咒让她的空刃和跃迁一天比一天更强,进步速度堪比火箭。但血咒反噬之下,她会渐渐沉迷杀戮,最后沦为没有灵魂的杀戮机器。
一开始,不以为意——小小杀意,她能克制。谁知不杀的副作用更大,她的身体渐渐衰减。第一个发现她变虚弱的是独眼……家主……你有白头发了……
每天出去杀虫,是安娜自己琢磨出的办法。安德烈在禁林找了好几种虫子,最后选择繁殖最迅猛的‘犀角狮蚁’作为屠杀对象。
啧……想换个口味。
“你该早点告诉我……”,看着安娜幽冷的眼神,西弗勒斯心口一抽。
安娜勾起嘴角,拉出一个‘笑’,答非所问道:“只要他不死,反噬就不算完成,我也不会彻底疯掉。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
“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么个结果。我和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达成了双向奔赴——他永生不死,我强的可怕!”
天空渐渐泛白,安娜仰头看天,准备迎接第一道阳光。李黑仁说昼夜交替的第一缕光,能让她坚守本心。
“我会找出解咒之法……”,西弗勒斯狭长的眼眸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灰蓝色的大眼睛微微一弯,“你还是先帮我熬制补血剂吧。”
杀虫已经越来越没用了……
狭长的黑眸瞬间凝滞,“你不是说只要他不死……”
“他不死,安娜不会彻底失去理智。但没有足够的杀戮完成血祭,她的生命力还是会日渐衰退。”
回答的人是李黑仁。她跳到母虫背上,抽出小剑在它背上刻下数字‘15’后,就放它离开。强大的母虫会繁殖强大的族群,这只养养还能再用。
“告诉我,这段日子......杀了多少......才维持住。”,西弗勒斯声音又干又轻,像是骤然缺水的鱼。在听李黑仁说完情况后,整个人彻底僵住。
见他眼神绝望,安娜安慰道:“论破解难题,没人比你更有天赋。我相信你会找出解咒之法。”
狭长的黑眸定定看着她,嗓子又干又疼,“我怕来不及……”
短短几十秒,他已经计算出‘杀戮血祭’升级的量变规律。一周之后,安娜只有靠杀人才能完成血祭。
“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泪珠滚落,滑进微张的嘴角,又苦又涩。
安娜没有说话,上前一手牵住他,十指交握,一手帮他擦掉眼泪。
忍下泪意,狭长的眼眸渐渐泛起恨意。命运不公……他有的,它总要夺走。
“情况没你想的那么坏!补血剂有用,你多多熬,我多多喝。”,她牵着他向回走,慢吞吞道:“等到不管用的时候……”
“不行!”,西弗勒斯一口拒绝,“你不要犯傻!只要时间足够,就没有解不了的咒。”
“哈哈哈……想什么呢!”,安娜大笑出声,“我才不会自杀呢。”
西弗勒斯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盯住她的脸,“别演……相信我……”
“我相信的呀!”,她笑得更加灿烂,“原来……在你心中,我那么好啊!好的……有点蠢!”
“这世上坏人那么多,我切几个保命不过分吧?”,灰蓝的眼眸笑弯成两把镰刀,声音透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带黑魔标记的食死徒,麻瓜世界的通缉犯……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毕业后的就业方向都有了……当一名除恶务尽的傲罗!”,挥舞着小巴掌,她一脸向往,“业余时间逛逛各地的警察局,搜罗搜罗通缉犯的信息,先举报挣一波奖金,再收割一波替自己续命……”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西弗勒斯的心越来越沉。
李黑仁趴在西弗勒斯的耳际,小声念叨。
“只要那位不死,她不会完全失去理智,但反噬的严重程度和伤害值对等。以那位现在的状况,安娜最后只会对‘爱人’手下留情。”
“你命好,无论如何......她不会杀你。”
“我们要尽快找到解咒的办法,回去我先去禁书区看看。”
“唔……你可以写信给斯拉格霍恩……邓布利多就别问了,那老头太精!”
一路上,西弗勒斯听了一耳朵的解咒途径,和另一耳朵的职业规划,脑袋没爆炸全靠脑力发达。直到坐在长桌吃早餐时,他才想起躺在禁林深处的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