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席跃进领着林久方,穿过灵气氤氲的仙山琼阁,终于抵达了那座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宏伟巨塔——丹塔!
塔身通体由一种温润如玉、却又坚不可摧的奇异石材筑成,高耸入云,
塔尖隐没在翻涌的云海之中,散发着古老而浩瀚的时空波动,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心生敬畏。
塔基占地极广,如同山岳般沉稳。
塔门前,一张看似普通的木桌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的老者。
他双目微闭,气息全无,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又像是在打盹。
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席跃进神色恭敬,上前几步,对着老者深深一揖:
“李老,弟子席跃进,奉师祖席楠易之命,带小师叔林久方前来丹塔修炼,劳烦您老开启塔门。”
那被称为“李老”的老者,眼皮这才懒洋洋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扫过席跃进,最后落在林久方身上,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哦?是小席子啊……”
他眯着眼打量了林久方几息,慢悠悠地道:
“这小子……就是这次大会那个捣鼓出九颗极品丹的小家伙?”
林久方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晚辈林久方,见过李老前辈。”
李老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驱赶一只苍蝇:
“行了行了,虚礼免了。令牌拿来。”
林久方立刻将那块刻着“丹心”二字的古朴令牌双手奉上。
李老枯瘦的手指捏住令牌,随意地看了一眼,另一只手掐了个看似简单、却蕴含玄奥轨迹的法诀,轻轻一点令牌。
嗡!令牌瞬间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精准地照射在紧闭的塔门中央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上。
咔哒……轰隆隆……
沉重的塔门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门后一片深邃、散发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古老灵气的空间。
“进去吧。”
李老将令牌抛还给林久方,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要出来时,只需将自身真气注入令牌即可。塔内自有规则,好自为之。”
说完,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席跃进见状,赶紧拉着林久方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交代道:
“小师叔,这丹塔内部玄妙无比!
共分九九八十一层,每一层的灵气浓度都截然不同,越往上越浓郁精纯!
每一层都有九个独立的修炼室,但切记,每向上一层,不仅灵气暴增,塔内施加的重力也会陡增十倍!
肉身稍弱者,寸步难行!”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异常严肃,声音压得更低: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进入修炼室,开始修炼的那一刻,令牌上的时间才会开始扣除!
所以,在修炼室外面的公共区域,挤满了等待机会的人!
僧多粥少,抢夺、争斗、甚至暗算,屡见不鲜!
为了一个空置的修炼室,为了抢夺他人令牌上的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您进去后,千万要小心!莫要轻易露财,也莫要轻易与人冲突!”
林久方心中一凛,郑重抱拳:
“多谢跃进兄提醒!我记下了!”
“嗯,祝小师叔修炼顺利,早日突破!”
席跃进说完,目送林久方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那深邃的塔门之中。
塔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眼前景象瞬间变换!
林久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极其广阔、高度难以估量的大厅之中。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塔楼结构,更像是一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奇异空间!
抬头望去,云雾缭绕,隐约可见更高层的边缘。
大厅中央,九扇散发着不同颜色光晕的巨大石门紧闭着,显然就是第一层的九个修炼室。
而围绕着这九扇石门,黑压压地聚集了不下上千人!
他们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目光却不时警惕地扫向石门;
更多的人则是眼神焦灼、贪婪地在人群中逡巡,如同等待猎物的鬣狗!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渴望甚至是一丝血腥的气息!
庞大的灵气与这么多人汇聚的浊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去……这阵仗……”
饶是林久方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这如同“难民窟”般的景象惊得眼皮直跳。
这哪里是修炼圣地?
分明是弱肉强食的斗兽场!
他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石门和拥挤的人群,瞬间打消了在一层争夺的念头。
浪费时间!
他埋下头,径直朝着大厅边缘那盘旋而上的巨大石梯走去。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几个眼神凶狠、气息彪悍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林久方,脸上带着戏谑:
“喂!新来的?面生得很啊!懂不懂规矩?想上楼?留下十天的修炼时间做‘过路费’!”
林久方眉头微皱:
“修炼时间还能交易?”
“哈哈哈!”
几个大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哄堂大笑起来,
“原来是个啥也不懂的雏儿!”
为首那人掏出自己的令牌,在林久方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当然能!只要两块令牌这么轻轻一碰……”
他做了个碰撞的手势,
“……自然会有选项弹出,选择转移时间就行!简单得很!小子,识相的赶紧把令牌拿出来!”
林久方看着对方那令牌上显示的数字(如果能看到的话,估计也不多),再看看自己令牌里那整整一年的庞大额度,心中冷笑。
古语有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敲诈到我头上?
他眼神一冷,不再废话!身形如鬼魅般晃动!
啪啪啪啪!
四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几乎同时响起!
速度快到那几个大汉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觉眼前一花,脸上剧痛传来,整个人便如同被巨锤砸中,惨叫着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脸颊瞬间肿成了猪头!
林久方动作不停,闪电般上前,如同探囊取物般将他们腰间的令牌全部摘下。
然后拿出自己的令牌,按照对方所说的方法,分别与四块令牌轻轻一碰。
嗡!
果然,令牌接触处泛起微光,一个简单的意念选项浮现在林久方脑海:
是否接收对方令牌时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四道微弱的光流从对方的令牌汇入林久方的令牌中。
林久方瞥了一眼,心中鄙夷:
“果然是穷鬼!每人就十天!”
他刚接收完时间,那四块被吸干时间的令牌瞬间爆发出柔和的白光,包裹住地上哀嚎的四人。
“不——!小子!你等着!黄少不会放过你的——!”
四人带着怨毒的嘶吼,在白光中消失不见,显然是被强制传送出了丹塔。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周围等待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窃窃私语声,无数道或惊讶、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在林久方身上。
“嘶……这小子……下手真狠!”
“完了完了!他居然敢抢黄少手下人的时间?”
“真是不知死活啊!黄少可是护法首领黄天霸的独子!在这丹塔一层到十层,就是土皇帝!”
“护法首领黄天霸?那可是总会战力能排进前三的炼虚境大能啊!专门负责总会安全的!”
“这小子死定了!等着看好戏吧!”
林久方将周围的议论尽收耳中,面色平静如水。
他随手将四块失去作用的令牌丢在地上,仿佛丢弃垃圾。
然后看也不看周围众人,抬步便踏上了通往第二层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