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方强忍着经脉中如同万蚁啃噬般的剧痛,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他艰难地调动残存的内息,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功法,才勉强将那狂暴欲裂的混元真气重新压回丹田深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章琳琳那双盛满了惊恐、担忧和浓浓自责的泪眼。他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琳琳…别怕…我没事。我们…迟早能好的,相信我…” 他喘息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现在…有件事,我想你去做。”
章琳琳紧紧抓着他冰凉的手,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都是我不好…以后…以后再也不准你这样了!你说,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辞职吧,” 林久方看着她,眼神认真,“离开学校那个环境。来帮我…管理公司。”
章琳琳闻言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深深的茫然和自卑:“辞职?管理公司?可我…我什么都不懂啊!我只会教书,公司…公司我能做什么呢?我怕…我怕会给你添乱…”
林久方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尽管这个动作也让他疼得微微蹙眉,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不懂可以学。我会让陈香给你当助手,她熟悉业务,会全力帮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强打精神分析道,“眼下正有个大机会!国家要推行房改政策,房地产的风口要来了!我打算去找陈玉龙,他是搞建筑工程的老手,手里有队伍有资质。再加上市首陆明那边,只要他能批下核心地段的地皮…”
他顿了顿,虽然虚弱,但话语中透出强大的信心:“天时、地利、人和!只要运作得当,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琳琳,我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人,帮我掌控大局。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
章琳琳看着他苍白却依旧闪烁着睿智和野心的脸庞,听着他条理清晰、气魄宏大的规划,心中的恐惧和自卑渐渐被一种全新的、被需要的暖流所取代。她破涕为笑,眼波流转间,竟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依赖与情意的妩媚风情,声音也变得又软又糯:“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妩媚的风情和全然的依赖,像一根无形的羽毛,再次轻轻搔刮在林久方的心尖上。他心头一热,丹田深处刚刚平息的混元真气竟又隐隐有躁动的迹象!一股熟悉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头!
“该死!” 林久方心中暗骂,脸色又白了几分。他猛地抽回被章琳琳握着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动作带着一丝狼狈的仓促。
“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几乎是咬着牙,语速飞快地说道,“你先安心休息,辞职手续…慢慢办不迟。具体的…具体的细节,我…我这就去安排!等办妥了,我让陈香第一时间联系你!”
话音未落,他再也顾不上维持什么风度,也顾不上章琳琳瞬间错愕的眼神,强撑着剧痛的身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这间差点让他失控丧命的房子。直到跑出筒子楼,沐浴在冰冷的夜风中,他才敢大口喘息,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和渗出的鲜血彻底浸透。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真气蠢蠢欲动的刺痛。
林久方回到租住在温大对面的房子,跟陈香交代了几句。随后摸出手机,拨通了张月的电话:“你在家吗?你老公在不在家?”
“这大白天的,你又想干嘛?”张月的声音带着羞恼,又像有根弦绷紧了,“怕我老公啊?”
“嘿嘿,”林久方喉间滚出低笑,“除了想你还是想你呗。你老公要是在家,我正好找他谈点生意。”他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面。
“我最近都上白班,”张月顿了顿,压低声音,“陈玉龙在家,正和他手下几个小兄弟搓麻将喝酒呢,乌烟瘴气的。”
“行,那我直接上去找他。”林久方撂下电话。
他径直上到十一楼,敲响了陈玉龙家的门。门开一条缝,露出陈玉龙半张脸,看清来人,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你……你来干什么?最近我可没招惹你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别紧张,”林久方脸上堆起和煦的笑,抬手拍了拍陈玉龙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找你谈笔正经生意,不动拳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玉龙眼神闪烁,犹豫片刻,还是侧身把人让了进去。一股浓烈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客厅里烟雾缭绕,麻将牌哗啦作响,几个汉子围在桌边,烟头在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林久方目光扫过,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都是熟面孔,有几个脸上还带着被他“关照”过的痕迹。
其中一个小弟肖大,看清来人,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姓林的!你特么欺负人还欺负到家里来了?!”他梗着脖子,拳头攥紧,眼神又恨又惧。
“啧,”林久方轻轻一叹,随意地摆摆手,像是拂开恼人的灰尘,“别激动。说了,是来找你们大哥谈合作的。”他目光转向陈玉龙,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最近房地产行情不错,我有门路搞到地皮,你们有人有家伙,能搞建设。一起赚钱,不比打打杀杀有意思?”
陈玉龙脸上的警惕瞬间被惊疑和贪婪取代,眼睛亮了起来,搓着手:“真……真的?兄弟!那可真得谢谢你!”他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堆起热络的笑,扭头就朝里屋喊:“肖大!快,打电话给你嫂子,让她带几瓶好酒回来!晚上必须整几杯,咱哥俩好好喝一顿,慢慢谈!”
林久方和陈玉龙就着合作细节聊开了,旁边几个小弟也凑着热闹插几句嘴。
林久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笃定:“只要是有开发价值的地皮,不管在哪,你只管告诉我。我负责拿地,你们负责建设。”他放下酒杯,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但有一样,房子质量必须过硬,这块儿没得商量。”
“林哥,这里放一百二十个心!”陈玉龙拍着胸脯,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桌上,“我们搞工程,绝对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就是上面没人,才一直小打小闹。上次那高友安,要不是他求上门帮忙,谁搭理他?要是有林哥你指路的大生意,那孙子算个屁啊!”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林久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行,那就好。以后有钱大家赚。你看中哪块地,随时吱声,我给你弄来。”
正说着,房门钥匙响动,张月提着装满菜和酒的塑料袋,领着女儿回来了。一进门,浓重的烟酒味和汗味就让她皱紧了眉头。她一言不发,先把女儿轻轻推进小房间关上门,然后快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用力推开窗户,让傍晚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做完这些,她看也没看客厅里吆五喝六的男人们,径直钻进厨房,里面很快传来水声和锅碗的碰撞声。
林久方目光追着张月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收回视线,朝陈玉龙扬了扬下巴:“你老婆,挺贤惠。”
陈玉龙正叼着烟摸牌,闻言大大咧咧地一挥手,烟灰簌簌落下:“嗐,贤惠顶个鸟用?男人,还得是这个!”他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脸上带着一种混不吝的得意。他心里盘算着自己外面养的那个年轻女人和儿子,这事捂得严实,连身边这几个兄弟都不清楚。
厨房的动静很快停了。张月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张罗出几盘下酒菜端上桌。众人吆喝着挪开麻将,围坐起来,气氛更加热烈。啤酒瓶开盖声、划拳声、粗俗的笑话此起彼伏。张月被陈玉龙拉着坐在了林久方旁边的位置,她低着头,小口吃着菜,几乎不说话。
酒过几巡,林久方脸上泛起了明显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飘忽。推杯换盏间,他的一只手借着桌布的掩护,带着滚烫的酒意和不容置疑的力道,悄然探向旁边张月的大腿内侧。
张月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烙铁烫到,飞快地并拢双腿,头垂得更低,脸颊瞬间烧红。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细若蚊呐的声音:“……别,都在呢。”
一个多小时后,宴席终于散了。林久方明显喝高了,脚步虚浮,舌头也有些打结。陈玉龙指派了两个还算清醒的小弟,架着他,一路送到楼下同一栋楼的10层住处。楼上楼下,串个门倒是真方便。小弟把他往沙发上一扔,道了别,门轴转动的沉闷响声在楼道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