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刚站起的赵逸不由自主地再次跪倒在地,低声辩解:“父皇请勿发怒,孩儿是因感激皇恩,昨晚与兄弟们小酌,多饮了几杯,兴奋过度,导致神志不清。请父皇宽宏大量。”言罢,他又磕了一个头。
与此同时,赵逸内心深处,林逸也彻底苏醒。秦王?赵逸?父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身体不由自主地行礼?难道自己穿越了?
他站到一旁,逐渐感受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随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赵逸与林逸正式合二为一。
天哪,我竟然穿越到了大明,那龙椅上坐的正是威名赫赫的洪武大帝,朱重八?那我又是谁?秦王?那个倒霉的秦郡王赵逸?不会吧!
正当赵逸陷入沉思时,龙椅上的朱重八开口了:“诸位卿家,朕的皇子们已封为亲王,他们的俸禄可曾安排妥当?”
户部尚书钱穆出列禀报:“启禀陛下,我大明皇子封亲王,赐金册金宝,年俸万石。王府应设属官,配置三卫,隶属兵部。冕服车旗府邸,仅次于天子。目前陛下共有八位成年皇子,封亲王爵位所需费用约为四十万两白银。”
“那朕的皇孙呢?”朱重八又问。
“回禀陛下,”钱穆继续道,“未来皇孙成年后,依照陛下的祖训,需降一级封为郡王爵位,年俸包括米、丝绸、茶叶等,折合白银一万两。”
朱重八对钱穆的安排颇为满意,点了点头。
“这坑爹的制度居然从这时候就开始了。”赵逸忍不住大喊一声,满朝文武皆是一愣。
“老二,这里是朝堂,你又在胡闹什么?”朱重八怒拍桌案,指着赵逸的鼻子大骂,边说边解腰带,作势欲打。
大皇子赵渊连忙拦住朱重八:“父皇,二弟不是有意的,肯定是今天封王太过激动了。”虽然赵逸是穿越而来,但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朱重八的畏惧已深入骨髓。从小到大,他是挨打最多的藩王,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赵逸这时也回过神来,现在可是在上朝,而且自己刚被封王,这么关键的时刻捣乱,肯定会挨一顿打。
“对对对,父皇,大哥说得对。孩儿刚被封王,心中激动不已,所以言语有失,还望父皇宽恕。”他连连作揖,先保住性命再说。毕竟,做朱重八的儿子可能不会死,但被打得半死却是极有可能的。
赵渊虽被劝阻,但仍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着赵逸怒斥道:“你这个孽子,今日我倒要听听,我所制定的亲王俸禄制度究竟有何不妥!”
“你若不能条理清晰地说出个子丑寅卯,我绝不轻饶!”
赵明辉搀扶着赵昌坐回宝座,面带苦涩地看向自己的弟弟,当庭对赵昌的规矩提出质疑,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赵元霸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赵昌的威严确实不容小觑,即便是经历过风雨的他,心中也难免感到敬畏。
“启禀父皇,李尚书已经说明白了,目前,亲王的年俸已经达到了四十万金币,那其他的十几个兄弟难道就不会长大成人?不会被封为王吗?”
“那又如何,能增加多少?”赵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触动,拿起茶杯就想扔向赵元霸。
赵元霸急忙摆手制止:“父皇且慢,容孩儿细细道来。”说着,他转头对陈霖问道:“老陈,父皇不清楚也就罢了,你身为财政大臣,管理着我朝的钱财,你也不清楚吗?”
赵元霸的一番话气得陈霖胡子直翘:“陛下,齐王这是在诋毁老臣,老臣请求告老还乡。”
“啪”的一声,赵昌终于忍无可忍,手中的茶杯径直飞向赵元霸。
我躲!
却没躲开,茶杯正好砸在赵元霸身上。
“哎哟,爹,您别这么着急嘛,都说了让您听孩儿慢慢说。”说完,他又对陈霖道:“你这老家伙,不懂规矩,我还没说完呢,你居然还向我爹告状。”
第二章 后代自有后代福
“老陈,我问你,本王若生一个儿子,一年是否能得一万金币?”
察觉到今日赵元霸的反常,陈霖虽然犹豫,但还是应了下来:“按朝廷规矩,理应如此。”
“那太好了。”说着,赵元霸朝赵昌拜了下去,“爹,我要娶妻,我要娶上一百个,争取三年抱俩,以百子千孙的速度来。”
“如此一来,孩儿什么都不用做,每天躺在家里,每年都有几百万金币进账。”
赵元霸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一旁的陈霖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差点摔倒,旁边的几位大臣连忙将他扶起,宝座上的赵昌气得又要抽鞭子。
赵明辉拦住赵昌,边喊边让人去找太医:“二弟,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大哥也救不了你了。”
下面的赵元霸一脸不在意,继续说道:“李尚书的心理素质不行啊!我这还没说完呢。”
“大哥,爹,就算我不娶那么多人,我们兄弟二十多个,正妻、妾室加起来也不少了吧?”
“这还只是孙子辈的,重孙辈的呢?”
待赵元朗说完,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孙文远面色阴沉,默不作声,一旁的孙鸿也陷入了沉思。
“兄长,我问你,我不娶百人了,娶几十人可好?到时你可愿养我?”赵元朗又嬉皮笑脸地补了一句,顿时让孙鸿翻了个白眼,转而望向孙文远。
“哼,御前侍卫何在?”孙文远一声怒喝。
“在!”瞬间,四名御前侍卫上前,对孙文远抱拳单膝跪地。
“把那逆子擒住,朕要亲自惩戒!”
闻此,秦浩吓得嘴巴大张,转身欲溜。一边是亲王,一边是帝王,这对亲生父子动武,旁人也不知该援手何方。此刻,楚天霸正怒火熊熊,若不慎伤了秦浩,他们可担当不起。
转瞬间,楚天霸已从御前侍卫手中夺过长棍,挥舞起来。这位白手起家的君主,即便年岁渐长,挥棍之姿依旧气势如虹!
于是,朝堂上演了一出追逐戏:秦浩在前面狂奔,楚天霸手持长棍紧追其后,而秦明则因病弱,远远落在后面。那些随楚天霸一同开创基业的文武重臣,在一旁指指点点,似乎对此情景已见怪不怪。
秦浩自幼在军营长大,与那些随楚天霸南征北战的文武大臣颇为熟识。他曾偷饮过赵云的酒,在关羽的酒壶里撒尿,还在张良的墨池中洗手。挨打对他而言已是常事,这对父子动手拦也拦不住,又不会下狠手,众人索性在一旁旁观。
“楚天,你还不住手!”能如此呼唤的,自然是皇后萧氏,这位陪伴楚天霸历经风雨的女子。
闻声,楚天霸一愣,低头一看,手中的长棍已被妻子夺去!
未及楚天霸开口,萧氏便对文武大臣道:“诸位爱卿,今日陛下疲惫,有事便呈上奏章,明日再议吧,都退下吧。”
一旁的小太监见楚天霸摆了摆手,便高呼:“退朝!”
待文武大臣散去大半,萧氏牵着疼得龇牙咧嘴的秦浩,瞪了楚天霸一眼,便往后宫行去。楚天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昭阳宫中,萧氏和秦明小心翼翼地替秦浩上药,楚天霸在一旁坐着,面色阴沉。为秦浩上完药后,秦明简要地向萧氏讲述了朝堂之事,萧氏也陷入了沉思。昭阳宫内,除了秦浩轻轻的呼气声,再无其他声响。
楚天霸的贴身小太监将所有宫女太监都赶到远处,生怕这位楚王再说出什么大不敬之言,被他们听见。
“天哥,我觉得浩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照此趋势,不用算到重孙辈,光是儿子孙子辈就能把国家耗空了。”片刻后,还是萧氏打破了这沉寂。
秦明叹息道:“我,我,我岂不也希望子孙能享福吗?我幼时贫寒至极,不愿子孙再走我的老路。”
言毕,秦明眼神严厉:“老二,这主意是你出的,你想个法子解决。”
在一旁暗自吸气的李建成一听,自己抛出的问题竟又落回自己头上,顿时不满:“凭什么啊,爹,那是我帮您发现的问题,您倒让我解决?”
话音刚落,长孙氏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那是你爹,好好说话。”
“嗯。”出于对母亲的尊敬,赵武灵虽敢与赵文王顶撞,但在苏皇后面前却收敛不少。“没错,二弟,你得想个办法,难道想让咱们赵国被皇室拖垮吗?”一旁的赵武信也焦急地说道。
“这事吧,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赵武灵话音未落,赵文王已拿起玉佩,指着他说:“别跟我绕弯子,直接说怎么办。”
赵武灵心中暗叹,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的,但看到苏皇后和赵武信期待的眼神,也只能叹了口气说:
“首先,得明确国库与父皇您的私库,子孙应由各自抚养,不应由国家负担。”
“这天下都是我打下的,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赵文王满不在乎地说。赵武信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开口问道:“二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国家不养皇室,儿孙得自己去奋斗?”
赵武灵正要开口,赵文王便打断:“那不成,我辛苦一辈子,国库出点钱养咱们的子孙有何不妥?”
听到赵文王的话,赵武灵立刻反驳:“爹,您确实劳碌了一辈子,做了皇帝拥有了一切,未来皇位也是大哥的。但这不能成为国家替您养子孙的理由。您的功绩再大,也不能因私欲损害国家整体利益。您想想,您当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