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开苍澜界东部的云层，洒在内门演武场的青石地上，将昨夜厮杀残留的淡淡血痕晒得发白。林渊收了佩剑，指尖还沾着一丝未散的灵气——方才最后那名依附王通的内门修士，已在他的“碎玉诀”下化为飞灰，至此，这场牵扯了三位内门长老的杀机总算彻底落幕。
他俯身拾起王通遗落在地的储物袋，灵力探入时，却触到一件非金非玉的物件，入手微凉，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震颤。那是块巴掌大的残令，边缘布满裂痕，正面刻着几道扭曲的纹路，既不像九玄宗的制式，也非寻常修士的信物。
“嗯？”识海中突然传来青岚子的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这纹路……是上古器宗的‘天工令’！没想到王通手里竟有这东西。”
林渊心头一动，将残令凑到眼前，玉佩突然自发亮起微光，与残令上的纹路隐隐呼应。他能清晰感受到，残令中藏着一缕极淡的空间波动，像是通往某处地方的钥匙。
“上古器宗的令牌？”林渊低声问，“难道和前辈您当年的事有关？”
“不好说。”青岚子的声音顿了顿，“但这令牌绝非凡物——完整的天工令能引动器宗秘境的入口，只是这枚残缺了大半，恐怕只能感应到大致方向。不过……”他话锋一转，“秘境里或许有修复你器灵根的材料，当年我炼制‘破界玉蝶’时，就曾在秘境中采过‘灵髓晶’。”
这话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略带傲慢的呵斥：“林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王通的遗物按规矩该交由内门库房，你竟敢私藏！”
林渊回头，见是内门弟子赵峰——此人是双灵根资质，平日靠着家族与某位长老的关系，在弟子中颇有些跋扈，先前也曾跟着王通暗地针对过他。此刻赵峰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渊手中的残令，眼底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私藏？”林渊挑眉，将储物袋扔给一旁赶来的内门执事，唯独攥紧了残令，“这令牌并非九玄宗之物，算不得宗门遗物，自然归我所有。”
“你胡说！”赵峰上前一步，灵力骤然散开，双灵根的威压直逼而来，“不过是个四灵根的废柴，若不是运气好，早死在王通手里了！这等奇物，哪轮得到你拿？识相的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渊眼底冷光一闪，玉佩的微光在袖中更盛。他如今虽只是筑基中期，但凭着器灵根对灵力的特殊掌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青州废柴。不等赵峰动手，他指尖灵力一动，腰间悬挂的那枚从王通处缴获的“青纹佩”突然浮空，化作三道青色刃芒，直斩赵峰面门。
赵峰猝不及防，忙捏诀祭出一面防御法盾，可那刃芒却像是长了眼睛，绕开法盾的薄弱处，狠狠斩在他的衣袖上，将其臂上的护腕劈成两半。他惊怒交加：“你这是什么术法？！”
“器灵根的小手段而已。”林渊淡淡开口，识海中的青岚子适时提醒：“这赵峰的灵根虽纯，但心境浮躁，你只需引动残令的灵气干扰他的灵力运转，便能稳胜。”
林渊依言而行，将残令贴近青纹佩，刹那间，残令上的纹路亮起，一股古朴的灵气散开，赵峰只觉体内的灵力突然滞涩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趁此间隙，林渊欺身而上，掌心中凝聚起一缕玉色灵力，正是青岚子传授的“器心掌”，拍在赵峰的胸口。
“噗！”赵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演武场的石柱上，挣扎着爬不起来。周围围观的弟子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这个曾被视作“废柴”的外门晋升者，如今竟能轻易击败双灵根的内门弟子。
林渊走到赵峰面前，捡起他掉落的储物袋，扔给一旁的执事：“寻衅滋事，按宗门规矩处置。”说罢，他转身离开演武场，指尖的残令仍在微微震颤。
回到自己的居所，林渊将残令放在桌上，青岚子的身影在玉佩旁凝成一道淡青色虚影：“这令牌指向的秘境，应该在苍澜界北部的‘断玉山’，那里曾是上古器宗的一处分坛。只是当年天道反噬后，秘境入口被封印，唯有天工令能引动。”
“断玉山……”林渊沉吟，他曾在宗门典籍中见过记载，那地方如今是散修聚集之地，还藏着不少低阶妖兽，看似普通，没想到竟有这般隐秘。
“不过你要小心。”青岚子的语气严肃起来，“秘境里不仅有灵髓晶，还残留着当年天道反噬的‘灭灵罡气’，以你现在的修为，进去后需步步谨慎。而且……”他顿了顿，“我感应到，有另一股与你同源的气息，也在往断玉山的方向去。”
林渊心头一凛——同源气息？难道是林昊？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弟子的通报，说外门送来一封家书。林渊拆开一看，信上是族中长老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昊儿已入内门，近日将往断玉山历练，望你二人和睦共处。”
握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林渊抬眼望向窗外，苍澜界的云层翻涌，像是藏着无数暗流。他将残令收入怀中，玉佩的微光在衣襟下闪烁——断玉山之行，不仅是为了灵髓晶，恐怕还得再会一次那位“家族天才”了。
秘境的风，已然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