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底的混沌之气尚未散尽,林渊单膝跪地,左手撑着染血的擎宇牒,右手紧握着半截混沌剑骨。他的道袍被暗战撕裂,露出胸口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那是与归墟中枢阴阳鱼共鸣的印记。洛清璃站在三丈外的青铜莲台上,玄阴圣体催动的月潮之力正与林渊体内的混沌之火形成诡异的平衡。两人之间的虚空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时空裂隙,仿佛归墟在暗战后仍在呼吸。
“林渊!”洛清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冰魄剑突然指向东南方,“有异动!”
归墟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七十二具青铜巨棺从幽蓝海水中缓缓升起,棺盖缝隙渗出黑红色的雾气。林渊瞳孔骤缩——这些巨棺正是归墟暗战中天机阁主用来囚禁上古残魂的法器,此刻却脱离了控制。最前方的棺椁突然炸裂,一道浑身缠绕锁链的虚影破茧而出,正是天机阁主陨落前的法相残影。
“混沌道体……果然没死透。”虚影的声音如同万千虫豸啃噬金属,“但你以为封印了本座的本体,就能阻止天道尺的重生?”
林渊强撑着站起身,擎宇牒在掌心化作流光注入剑骨,断刃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器宗符文:“当年器宗炼制天道尺,是为了改写灵根法则,而非让你们这些野心家掌控天道!”
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十二道锁链从虚空中激射而出,每条锁链末端都缠绕着一枚残缺的玉蝶碎片。林渊认出这些正是暗战中被震碎的苍澜玉蝶残片,碎片表面竟浮现出与天机阁主法相相同的纹路。“看到了吗?苍澜玉碟本就是天道尺的器魂载体。只要集齐残片,本座就能……”
话未说完,洛清璃已瞬移至林渊身前,冰魄剑划出玄奥的弧线,将锁链冻结在半空。但更多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归墟海水开始逆流,形成巨大的漩涡将三人笼罩。林渊突然感到丹田处的剑种剧烈震颤,一股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意识——
千年之前,器宗宗主以自身道骨为引,将苍澜玉蝶与天道尺融合,却被三大宗门联手背叛。宗主临终前将玉蝶一分为九,散落苍澜界各处,而天道尺的核心则被封印在归墟深处。
“原来如此……”林渊喃喃自语,“天道尺的真正钥匙,是器宗传承的血脉。”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擎宇牒上,玉佩发出龙吟般的清响,整片归墟突然安静下来。那些躁动的青铜巨棺和锁链同时停滞,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洛清璃趁机展开玄阴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干扰:“林渊,你……”
“清璃,听我说。”林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归墟暗战虽结束,但天道尺的阴谋才刚刚开始。天机阁主的残魂依附在玉蝶碎片上,若让他集齐九片,苍澜界将重蹈器宗覆辙。”他将断剑插入地面,剑骨周围浮现出九道虚影,正是九片散落的玉蝶。
“我感受到了。”洛清璃的指尖抚过最近的玉蝶虚影,“每片玉蝶都对应一道上古禁制,只有器宗血脉才能激活。”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渊,“而你,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林渊摇头苦笑:“但我的道体在暗战中严重受损,若强行催动器宗秘法……”
“我们没有选择。”洛清璃打断他,玄阴圣体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转,“当年器宗先辈以命相搏,为的就是今日。我愿以玄阴之力助你稳固道基,哪怕……”
“清璃!”林渊抓住她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记得我们在星陨之墟的约定吗?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洛清璃的脸颊微微泛红,但很快恢复了清冷:“少废话。”她深吸一口气,将冰魄剑刺入自己心口,“以玄阴之血为引,开启器宗传承!”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汇成诡异的阵法。林渊只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血脉蔓延全身,受损的道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他握紧擎宇牒,九片玉蝶虚影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归墟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亘古的存在正在苏醒。
“不好!”林渊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天道尺的封印在松动!”他抬头望向虚空,只见九道光柱从归墟的九个方位升起,在中央汇聚成巨大的玉蝶虚影。玉碟表面的纹路不断变化,最终拼成一幅完整的天道尺图谱。
天机阁主的虚影发出狂笑:“愚蠢的小辈!你们以为激活玉蝶就能掌控天道尺?本座布下千年的局,岂是你们能破的!”虚影突然分裂成九道,分别融入光柱之中。
林渊咬牙催动剑诀,断剑在空中划出九道轨迹,与光柱产生共鸣。洛清璃见状,立刻结印释放玄阴大阵,试图延缓封印的崩溃。然而,光柱的力量远超想象,归墟的时空开始扭曲,海水化作齑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混沌裂隙。
“清璃,快退!”林渊大喊,“这股力量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不!”洛清璃反而迎向裂隙,“我若后退,你必死无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玄阴圣体的力量完全释放,化作一轮明月悬浮在裂隙上方,“以我玄阴之躯,镇此混沌之渊!”
“不要!”林渊想要阻止,却被光柱定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洛清璃的身影逐渐虚化,融入明月之中。明月随即坠落,砸向裂隙深处,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清璃!”林渊嘶吼着扑向裂隙,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归墟的震动逐渐平息,九道光柱消失,只剩下中央的玉蝶虚影缓缓落下。林渊颤抖着接住玉蝶,发现它竟已完整如初,表面还残留着洛清璃的气息。
“林渊。”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我以玄阴之力暂时封印了天道尺,但最多只能维持三年。你必须在这期间找到真正的解法,否则……”
“我知道。”林渊紧紧握住玉蝶,“我发誓,一定会救你回来。”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残破的归墟,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天道尺的阴谋不会得逞。从今天起,器宗将重新崛起,而我,林渊,将成为打破这一切的关键!”
他展开擎宇牒,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归墟。远处,归墟的边缘浮现出三道模糊的身影,似乎在注视着这一幕。林渊握紧玉蝶,转身踏入传送阵。归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