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前面吧,刚刚那个老板阿姨说芳芳家门口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秦曼儿坐在副驾驶上,伸长脖子往外面张望着。
这里是城西老城区的外围,原本是要开发建设的,后来因为拆迁的事情闹出好几条人命,当官的都被撸了好几个,建设的事情就不了了之。
这也导致城西这一片区看上去十分的破旧,城区外围基本上都是低矮的自建砖房,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产物。
“就是那里,陈凡哥哥...开快点儿...”
远远的,秦曼儿便看见前方的银杏树,急忙对陈凡催促道。
陈凡也没墨迹,一脚油门抵达银杏树下。
在银杏树的对面,是一座低矮的砖瓦房,院子被围墙给围了起来,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秦曼儿飞快下车后,急忙冲到院门口将那扇老旧的木质门给推开。
咯咯咯!
院子内几只鸡感应到有外人到访,扑着翅膀往鸡笼方向飞去。
“七爷,您来啦,我...”
这时,堂屋的门被推开,一名佝偻着背,面颊无肉的中年男子殷勤的迎了出来。
可当他看见来人居然是一个女孩时,愣了一下:“你谁呀?来我家干什么?”
“这里是孙芳芳的家吗?我是她朋友,找她有事情。”
秦曼儿站在门口询问道。
“滚滚滚,她没在家...”
中年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在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后,秦曼儿冷着脸问道:“你是芳芳的父亲孙大海吧?她们母女俩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带她们走。”
“带她们走?”
孙大海一愣,随即抓起门后的一把砍柴刀威胁道:“你特么再说一句试试?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敢带走我女儿,老子一刀弄死你。”
“曼儿姐,你快走,别管我...我爸他疯了,别让他伤害你...”
这时,那被报纸糊着的窗户被推开,孙芳芳焦急的呼喊着。
她整个人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有不少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由于窗户上有铁栅栏,她也只能在屋内干着急。
“还敢找帮手,老子看你是胆肥儿了!”
孙大海怒骂一句,手中的砍柴刀重重的劈在窗户的铁栅栏上,吓得孙芳芳抱着脑袋不断尖叫。
“住手,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秦曼儿恼了,冲上前就要跟孙大海理论。
孙大海见一个小女娃娃都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脸,这让他怒不可遏,急忙举起手中的砍柴刀,佯装要砍下来的架势:“臭婆娘,老子教育女儿,关你屁事,赶紧滚出去,要不然老子活劈了你。”
“要打架是吧?那我找一个更厉害的跟你打。”
秦曼儿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盯着孙大海。
孙大海见自己这幅阵仗居然没吓到秦曼儿,这让他更加恼怒:“滚,赶紧滚出我家,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吗?”
这时,陈凡信步走上前来,一把夺过孙大海手中的砍柴刀,随即一耳光甩了过去:“打你,都嫌脏了老子的手,敢对我妹妹动刀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孙大海本就是一个窝里横的怂货,在外面怂得一逼,在家里称王称霸,唯我独尊。
他看着陈凡那比他要高上一大截的个头,深知打不过陈凡的他,嚣张气焰顿时偃旗息鼓,捂着脸错愕的看向陈凡,竟然不知所措了。
秦曼儿见陈凡轻松将孙大海给震慑住,立即跑进屋内,两脚将锁着的木门给踹开。
当她冲进去时,顿时被里面的场景给惊呆了。
房间内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现场狼藉不堪,刘红英正蜷缩在角落里,浑身破衣烂衫,满是伤痕,双眼无神,就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刘阿姨,你没事吧?”
秦曼儿急忙扑上前。
刘红英宛如受惊的兔子般,不断哆嗦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女儿,别卖我女儿,我会努力出去挣钱...”
“妈,你别吓我,我是芳芳...”
同样鼻青脸肿的孙芳芳扑上前抱着刘红英,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撕心裂肺。
“芳芳?你是芳芳?我的女儿!”
刘红英刚想要抬手抱住孙芳芳,突然感觉双手传来一阵刺痛,根本就抬不起来。
看着刘红英那吃痛的表情,秦曼儿急忙关切道:“刘阿姨,你的手怎么了?”
刘红英无心搭理秦曼儿,只是满脸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孙芳芳:“芳芳,今天我们母女俩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妈绝对不会允许你爸卖你的,绝对不允许...”
看着如此悲惨的母女俩,秦曼儿的眼眸已经湿润了。
她哽咽着安慰道:“刘阿姨,芳芳,你们放心,我和陈凡哥哥一定会救你们的,绝对不允许孙大海再伤害你们。”
刘红英那双被泪水挤满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神采,黯淡无光。
她缓缓抬头看向秦曼儿:“曼儿小姐,你快走吧,谢谢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秦曼儿就算是再傻,也能听得出来,刘红英这是不打算活下去了。
她厉声呵斥道:“刘阿姨,你可千万不能有消极的念头,我说过会帮你们,就一定会帮你们的。我现在就带你们走,带你们去一个孙大海永远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妈,你不要吓我,我不能没有你。”
感受到母亲寻死的决心,孙芳芳哭得更加伤心:“我们跟曼儿姐走吧,无论到哪儿,只要我们母女俩在一起,哪儿就是我们的家。”
这时,陈凡带着孙大海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的狼藉以及母女二人的狼狈,他的心中也涌出了火气。
“陈凡哥哥,刘阿姨的手好像断了...”
秦曼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哽咽着对陈凡道。
“什么?”
陈凡一脚将孙大海踹到墙角,随即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替刘红英检查起来。
他松了一口气,道:“不是骨折,是脱臼,忍一下,我给你复位。”
他立即替刘红英摆弄着手臂,只是三两下,刘红英便感觉到自己的两条手臂回复了知觉。
她满脸惊讶的看向陈凡。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的两条手臂肯定是废了,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就被陈凡给治好。
“陈凡哥哥,先把刘阿姨母女带回我家吧。”
秦曼儿提议道。
陈凡点了点头,伸手将刘红英母女俩从地上搀扶起来。
刚刚被陈凡一脚踹翻的孙大海,突然大叫起来:“好啊,你们这两个赔钱货,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老子,你们今天如果敢踏出这扇门一步,以后就别想回来了。”
秦曼儿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放心,以后我照顾她们俩,你再敢纠缠她们母女俩,我保证会让你好看。”
“这是我的家事,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吗?你算哪根葱?”
孙大海不敢摸陈凡这只老虎的屁股,反倒是对秦曼儿颐指气使起来。
“这的确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
陈凡捏了捏拳头,咔咔作响:“可你居然敢吼我妹妹,是欠抽吗?”
面对气势凌然的陈凡,孙大海宛如霜打的茄子般,顿时就焉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复了几分底气:“你们不能带芳芳走,他可是七爷点名要的人,如果你们敢带她走,七爷一定会找你们算账的。”
“七爷?”
陈凡眉头一皱。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叫骂声:“孙大海,你死哪儿去了?人呢?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听见外面的动静,孙大海好似找到靠山一般,指着陈凡的鼻子威胁道:“小子,你给我等着,等一下看你还怎么嚣张...”
说着话的同时,他飞快的往外面跑去。
院子内站着四个人,个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为首的是一名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烟,将嚣张二字写在脸上。
孙大海看见此人,就如同儿子见到爸爸般,连忙满脸堆笑迎上前去,点头哈腰道:“七爷,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我女儿就在屋子里,你赶紧进去验货吧,我保证她还是一个雏儿,别说交男朋友了,就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刘七满脸鄙夷的看向如同哈巴狗的孙大海:“我见过你女儿,的确长得不错,我把她带走后,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多谢七爷,我女儿能跟着你,那可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里面请...”
孙大海连连做着请的手势。
在几人来到门口后,刘七看着满屋的狼藉,戏谑道:“孙大海,没看出来,平日里看你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没想到竟然这么生猛。”
“跟着七爷混,怎么敢丢七爷的人?你放心,我已经将我女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保证她肯定会乖乖听你的话。”
孙大海还以为刘七是赏识自己,一个劲儿的奉承巴结。
这时,刘七注意到屋子内的秦曼儿,有些愕然道:“你有两个女儿?我靠,还这么漂亮?”
孙芳芳虽然身材好,长得也不错,但却是属于那种没有任何修饰,朴素的美。
反观秦曼儿,宛如是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但又不失妖艳迷人,看得刘七都快流出哈喇子了。
孙大海急忙解释道:“这两个家伙是来闹事,想要带走我女儿,好在被我给拦住。七爷,我女儿现在可是你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无耻,身为一个父亲,你怎么能贱成这样?”
秦曼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父亲。
简直是不知寡廉鲜耻。
“我是她爸,她的命是我给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有刘七当靠山,孙大海立即硬气起来。
突然,刘红英抓起一根椅子腿,将孙芳芳紧紧护在身后:“你们谁敢带走我女儿,我就跟她拼命,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刘七身后的一名兄弟戏谑道:“孙大海,这就是你说的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看来你吹牛皮的本事见涨,在我家,我老婆敢对我蹬鼻子上脸,我早就打得她妈都不认识了。”
刚刚被刘七几句话抬上天的孙大海,顿时感觉那可怜的颜面扫地。
他立即拍着胸脯道:“看样子这个臭婆娘还没挨够毒打,我再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谁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你敢动她们娘俩一根手指头试试!”
陈凡往前一步,将刘红英母女俩护在身后。
孙大海明显有些惧怕比自己高上一截的陈凡,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扭头向刘七投去求救的目光。
刘七阴沉着脸:“兄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孙大海昨晚在我的赌场出老千,被我抓了一个正着。如果不把她女儿交出来,那我只好按照赌场规矩,断他的双手了。”
“出老千?”
陈凡没有迟疑,弯腰捡起一截木棍快步冲上前,一拳抡在孙大海的腹部。
孙大海来不及惨叫,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还没回过神来,只见陈凡手持木棍,直接将他的手掌贯穿。
一道惨叫声后知后觉的响了起来。
孙大海想要收回手臂,却发现木棍竟然贯穿他的手臂后,刺进了水泥地面,疼得他死去活来。
“既然他出老千,那就按照规矩办事,我亲自动手!”
陈凡说完,低头再次在废墟中选出一根大小合适的木棍,抬起脚踩住孙大海的另一只手,再度如法炮制刺了下去。
刘七四人看见这一幕,顿时汗流浃背,面如金纸。
他们并不是被陈凡的血腥手段给震慑住的,毕竟做他们这一行,见血是家常便饭。
而是陈凡竟然用木棍贯穿孙大海的手掌后,木棍还能够刺进那坚实的水泥地面中。
这是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与技巧?
哪怕是用刀砍,也未必能够砍进这水泥地面中。
“够了吗?”
陈凡扭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刘七:“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把他的双脚钉地上。”
望着云淡风轻的陈凡,刘七知道自己惹不起此人。
他连连点头,同时生出巴结的心思:“够了,兄弟神功盖世,我刘七服了,孙大海还欠我八万块钱,也一笔勾销了。以后兄弟有需要差使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做他们这一行的,虽然算不上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也经常与人斗殴,互相吞并征伐。
如果能够借着此事巴结讨好陈凡,日后万一遇见麻烦,说不一定关键时刻能够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