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床榻上投下蛛网状的光斑。凌月揉着酸涩的眼睛醒来，指尖下意识地划过身侧的被褥，触感凉得惊人。
昨夜灼景抱着她入睡时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上，此刻却只剩一片空寂。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红衣——那人临走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想必是急着去寻灵草了。
\"这个傻子...\"凌月轻声嘀咕，指尖捏起一缕垂落的发丝。发梢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混合着灼景身上特有的曼陀罗花香。
她忽然想起昨夜那人抵着她的额头轻笑，说要去极北冰原采百年冰莲子给她补身子，当时她困得眼皮直打架，只记得胡乱点头时，灼景的尾巴正绕着她的小腿轻轻摇晃。
刚想下床，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凌月扶着床头闭眼深呼吸，却发现胸腔里涌动着一股陌生的力量，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经脉里游走。
她猛地想起昏迷前系统最后的提示音，心脏骤然狂跳，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呼唤：\"统子？你还在吗？\"
寂静持续了三秒，就在凌月指尖攥紧床单时，那个机械中带着一丝电流杂音的声音终于响起：【宿主，检测到生命体征：虚弱。境界：无。灵根：无。】
【统子！】凌月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终于回来了！】
喉咙突然哽住，那些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的日夜突然翻涌上来，她咬住下唇才没让声音哽咽。
【因宿主生命流逝超过临界值，系统已回归主神空间进行修复。】
机械音顿了顿，竟像是多了一丝起伏，【检测到当前世界难度评级为SS级，主神空间特赠回归大礼包，是否接收？】
\"接收！当然接收！\"凌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心里大喊。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被金色光芒包裹。
她看见自己的掌心浮现出旋转的阴阳鱼纹路，五条灵根光带——金、木、水、火、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最终化作一团混沌色的光晕。
【恭喜宿主解锁混沌灵根！体质正在强化中...初级境界提升至筑基期！灵根品质：极品混沌灵根！】
【混沌灵根是什么？】凌月盯着掌心流转的彩光，只觉浑身经脉都在发烫，像是有无数小蚂蚁在啃噬，却不疼，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畅快。
【混沌灵根乃天地未分时的本源之力，可兼容万法，无视属性克制。】
系统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宿主无需再依赖《玉女心经》修炼，且修炼速度将提升至普通灵根的十倍以上。】
凌月眼眶一热。她想起来，自己为了修炼的艰辛，想起当初被当成魔子，那道穿透她丹田的冰剑；指尖轻轻抚过心口，那里本该有个狰狞的伤疤，此刻却光滑如新生婴儿的肌肤。
【统子，谢谢你...…】她轻声呢喃，话音未落，周身金光突然冲天而起，如同一道直通天际的光柱，将茅草屋顶轰出个大洞。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天机阁。
“啪！”天心仪碎成两半。司徒空踉跄着后退半步，星轮镜从鼻梁上滑落，露出眼底惊骇之色。
观星殿内，二十八根青铜柱上的星图同时爆亮，北斗七星的连线竟化作一条游动的金龙。
“掌门？”诸葛云匆匆赶来，只见司徒空盯着天际那道金光，喃喃自语：“混沌灵根...竟在人间重现...”
——魔界暗渊，血魔殿。
苍宇手中的鎏金酒杯“咔嚓”裂开缝，猩红的魔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望着天际金光，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有趣...冥蛸长老，你说这是上天送我的礼物？”
冥蛸垂首而立，黑袍下的指尖微动，袖口露出半枚刻满邪纹的骨符：“此子灵根可通天地，若能炼制成魔器...魔君一统六界指日可待。”他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十万群山，幽梦殿。
灼景刚跃过第三道山涧，怀中的朱果突然剧烈震颤。他猛抬头，看见自家茅屋方向腾起金色光柱，宛如一把刺破苍穹的利剑。
喉间发出一声低吼，狐尾瞬间炸开，化作血色残影朝茅屋掠去。
“月牙儿”他撞开柴门的瞬间，剑气已在指尖凝聚。却见满屋金光中，凌月像被托起的蝴蝶般悬浮在空中，周身缠绕着混沌色光晕。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掌心顿时渗出血珠。
“月牙儿！醒醒！”灼景指尖凝结的狐火将地面灼出焦痕，却怎么也破不开那层光罩。
他看见凌月紧闭的眼皮下透出微光，像有星星在眼皮里跳动，忽然想起百年前见过的凤凰涅盘——那也是这般璀璨，这般让人不敢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金光骤然收敛。凌月像片羽毛般轻轻坠地，灼景伸手接住她，触手竟是一片温润如玉的肌肤。
他颤抖着捧起她的脸，发现那双往日含着秋水的眼眸里，此刻流转着银河般的碎光。
“月牙儿...…你...…”他喉结滚动，说不出话来。鼻尖萦绕的气息变了——不再是那缕让他魂牵梦绕的桃花香，而是一种更复杂、更醇厚的气息，像是春雪融于夏荷，秋露凝于冬梅，让他忍不住想埋首她颈间，永远不再分开。
凌月瞥见灼景探究的眼神，心里一惊，急忙扯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是...…是一位仙人托梦给我，说我前世有大机缘，特意赐下灵根……”
灼景盯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忽然伸手按住她心口。那里跳动着稳定而有力的脉搏，不再像从前那样虚浮。
他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涌动，却又像被装进了精致的玉瓶，透着股浑然天成的柔和。
“仙人...…”他轻笑一声，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也罢。只要你平安...…”话音未落，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这个吻不像往日那样带着侵略性，而是轻得像蝴蝶点水，却让凌月耳尖瞬间烧红。
“以后不许再吓我。”灼景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晃动，像九条温暖的毛毯将她裹住，“就算是仙人...…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凌月埋在他胸口，闻着熟悉的曼陀罗花香，忽然想起系统说的话——混沌灵根无需双修亦可修炼。
可此刻她却莫名觉得，就算没有功法加持，只要能这样被他抱着，就已经足够温暖。
窗外，晨光正盛。灼景望着怀中沉睡的女子，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顶。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将不同。
但无论如何——他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吻——只要她在身边，便是最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