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就这么教了半日,直至傍晚时分,才有仆人前来为哪吒掌灯,结果看见这一屋子人,给吓得又退了出去。
不多时,李靖便携夫人前来拜会,一群人自然又是一番社交辞令,苏喆怕自己说多错多,只跟在其中混个脸熟,打过招呼后便只坐在一旁默默听他们谈话。
这一番听下来,也算是将哪吒这边的情况摸清个大概。
原来之前殷夫人怀胎三年,一朝临盆竟诞下一枚肉球,他夫妇二人也算是浅通玄门道法,虽不至惊恐骇然,却也难免心中疑惑。
还好这肉球不像其他血肉之物那般污秽淋漓,反而光洁如珠,散发异香,甚至还时不时放出霞光照得整个屋内都亮堂堂的,李靖思量之下便也没有直接动手毁去。
随后太乙真人便前来与徒弟相认,指点李靖使用宝剑将其划开,宝剑还未劈下,这肉球竟遇金而裂,哪吒也应声而出。
苏喆暗自思忖,所以是这宝剑的缘故?毕竟按五行来说金克木生水,一剑下来,哪吒这命格就由木变水了?又或许是时辰的缘故多些,太乙真人来得早了晚了,才错过了木格之时,使得哪吒命中水旺?
总之现在这娃儿俨然一副神童的样子,既不暴力,也不浮躁,反而言行举止比那涉世未深的青年都要稳妥,也就外表还是三岁孩童的样子罢了。
这性格怎么个一言不合去闹东海,苏喆有点想象不出。
难不成自己这趟白来?只能跟这西岐先锋打个照面,熟悉熟悉?
他还在胡思乱想,李靖却忽然行礼问道:“方才只顾与太乙道长询问犬子之事,对鸮君有所怠慢,还望鸮君莫怪。”
苏喆连忙回礼:“哪里哪里,是在下唐突,只因在西岐偶遇师伯,听闻将军喜得贵子,便有心前来探望,事前也未曾向将军通报,还请将军见谅。”
两人又客气一番,李靖方正色向苏喆问道:“鸮君既然可放心离开西岐,想来西岐那祭祀乱政的风波业已平定?”
苏喆暗暗吃了一惊,西岐这公伯身死朝堂的变故刚过去没两天,怎么远在天边的陈塘关都已经知道了,难不成这世界有什么法术堪比手机电话,能千里传讯?
他不由讶异道:“将军何故有此一问?”
李靖道:“前日我往朝歌与大王述职,朝会中有人提到西伯侯因府中生变,怕是要赶回西岐,大王还专门传令要他莫急着赶路,待处理完东海事务再遣人用神兽坐骑送他一程,想来是昨日得以成行了。”
苏喆道:“这……我与师伯昨日晌午便已离开西岐,怕是刚好与西伯侯这行程相错,未能得见。”
他略一思索,又补充道:“至于将军所说这西岐变故……变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要说大,此变乃是朝中老臣族内长辈突然仙去,此人又是西伯至亲,他急着赶回相送,也属人之常情;要说小……此事又由世子和二公子三公子一同坐镇处置,于西岐朝野倒也无甚波澜,西伯侯便是来不及亲自督问,也不妨事。”
李靖了然道:“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朝中都传西岐受这祭司之事的影响,对人祭之制有什么微词,似乎擅自筹划暗中改制,不料此举却激起民愤,才至生变。听鸮君所言,原来是他们族中内务所致,可见这传言多不可信。”
他微微一笑,向苏喆道:“还好此番鸮君前来,为我解了这疑惑,不然我们陈塘关接下来这谷雨之祭,还不知如何安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