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昌公,维德于朝,囹圄七载,赋岐天道。”
他目光从兄弟三人脸上扫过,继续道:“这是神鸟方才传语,且嘱咐我定要将此谕转与三位。”
果然这几句词一出口,兄弟三人脸上多少变了颜色。
伯邑考和阿旦都眼波流动,似乎在考虑如何回应。
姬发则是惊讶居多,在他眼里苏喆只是掌握了些奇技淫巧的世外之人,至于苏喆这预言什么的,他一直都是半信半疑。
之前苏喆虽然说了姜子牙的预言,但由于对这人没什么了解,这预言便是听了也没什么冲击。
而更早关于伯邑考和黄天化的预言,由于也没什么验证,他更是没有轻易全信。
而现在这预言却涉及到自己的父亲,这让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苏喆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人,解释道:“神鸟虽然已经明确告知,此四句乃是预示西伯侯将遇劫难,虽然此难于性命无忧,但……实话说前两句我还能懂,从第三句开始,便不知所云了。”
姬发这会儿算是反应过来了,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一派胡言!父亲在朝歌一向深得人心,不论大王还是同僚,谁不对父亲赞叹不已,这样的臣子能有什么事让他有囹圄之灾?”
苏喆故作惊讶问道:“囹圄之灾?此为何意啊?”
阿旦见姬发暴怒,怕他又对苏喆动手,连忙拉住他道:“二哥莫急,且等我与大哥卜算一番再说。”
伯邑考皱眉道:“我等小辈若欲为长辈起卦,当得他们首肯才好,这样私下卜算长辈之运,未免有些冒犯了。”
这话给苏喆听愣了,不由问道:“还有这种讲究?我是头次听说。”
阿旦却劝伯邑考道:“如若神鸟此言不虚,别说我们,父亲自己早晚也会算到。我们此时起卦也并非是为窥探父亲运途,只是为了与神谕比对,何来冒犯。倘若父亲真有此劫,卜算完毕及早通知岂不更加稳妥。此时便不要顾及这些虚礼了。”
苏喆赞同道:“不错,事有轻重缓急,你们速速验证,这样不但可及时向西伯侯预警,还可以此为借口去收拾族老一派。”
姬发急道:“你!事关我父亲安危,你竟然还想着借此排除异己!?”
苏喆哭笑不得:“你们兄弟不要都这么双标好么?这计划原本也是大哥所定,我只是在想办法降低整体风险罢了,二哥便要指责也找准大哥才是。”
伯邑考淡淡道:“如何压制族老我们之后再说,父亲的安危为重。”
姬发见他发话,便也不再争辩,只看向阿旦求助。
苏喆还以为阿旦也要劝慰二人一番,不想他却已经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蓍草,递向伯邑考道:“还请大哥起卦。”
伯邑考双目低垂,似乎还是有所踌躇。阿旦见他不语,直接反手便将蓍草转入掌心,一边道:“并非我不敬大哥,只是事态紧急,大哥既然担心冒犯父亲,不如由我来进行卜算验证。”
话未说完,这蓍草已经在他手中分做两份,在他两手间左右腾挪,开始了卜算。
伯邑考原本也已经伸手去抢,却没料到阿旦连卜前准备都未做便直接起卦,这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但此卦已起,他也不可中途打断,一时间僵在半空,欲言又止。
待阿旦手中动作停下,他与伯邑考都是一脸凝重,只望着这蓍草沉默不语。
苏喆看他们的表情,料定这结果必然不怎么乐观,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如何?”
阿旦将蓍草依序放在案上,抬眼望向他,缓缓开口:“火入地中,主君有七年之厄,慎守勿争。”
“此卦象与鸮君所言,基本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