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绣楼血绣
暮春的江南小镇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被蒙蒙细雨轻柔地晕染着。青石板路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铜镜,泛着温润的幽光,倒映着苏瑶、白薇、慕容雪玉、陆川、陈墨和林薇六人略显凝重的身影。镇西那座荒废已久的绣楼,宛如一位迟暮的美人,朱漆剥落,雕花木窗紧闭,仿佛在刻意隐藏着往昔的繁华与如今的落寞。檐角挂着的铜铃,在微风细雨中发出如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哀怨。近来,镇上传闻每至雨夜,绣楼内便会传出银针穿梭布料的“沙沙”声,伴随着女子幽幽的啜泣:“我的鸳鸯,还差最后一针……”这神秘而又惊悚的传闻,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六人踏入这片充满未知的领域。
苏瑶,身姿矫健而轻盈,宛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她身披黛青色油纸斗篷,那斗篷在细雨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宛如夜幕下的幽潭。星斗旗被精心地裹在防水绸布中,斜挎在她的身侧,宛如一位忠诚的卫士。苏瑶缓缓伸出纤细的手,轻轻触碰绣楼那斑驳的木门。刹那间,旗面上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专注,声音低沉而凝重地说道:“这阴气中仿佛缠绕着无数丝线,每一根都浸透着怨念,宛如被生生割断的姻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锈味。”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如同恶魔的咆哮,裹挟着一方绣帕从门缝中飘然而出。那绣帕上,半幅鸳鸯戏水图尚未完工,却已被暗红的污渍肆意侵染,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残酷印记。
白薇,一向冷静而睿智,犹如夜空中沉稳的北斗星。她戴着防水皮质手套,那手套贴合她的手型,既保护着手部,又不影响她的行动。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宛如一道刺破黑暗的利剑,在绣楼周围快速地扫视着。另一只手则迅速地翻阅着那本厚重的《江南绣事录》,书页在她的指尖飞速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与这雨夜的神秘氛围相互呼应。白薇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每一个文字。她说道:“据记载,光绪年间,绣娘沈绣娘与穷书生情投意合,私定终身。然而,命运弄人,她却被家人强行许配给富商为妾。出嫁前夜,心碎欲绝的她在这绣楼之中,用银针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而她的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方未完成的定情鸳鸯帕。自那以后,绣楼便成了镇民们谈之色变的禁地,常有传言说,有人曾在窗边窥见一位红衣女子,抱着绣绷日夜赶工,仿佛要完成那永远无法完成的刺绣。” 说着,白薇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飘落的绣帕,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仔细地查看。她发现,绣线里竟夹杂着几缕乌黑的青丝,仿佛是沈绣娘当年绝望的挣扎与不舍的留恋。
慕容雪玉,身着密纹防水劲装,宛如一朵盛开在雨中的墨色莲花,散发着冷艳而高贵的气息。她的桃木剑缠着驱邪红绳,红绳上的符文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鲜艳夺目,仿佛是跳跃的火焰。腰间挂着的锦囊里,装满了朱砂绣线,这些绣线如同沉睡的精灵,等待着被唤醒。慕容雪玉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围绕着绣楼缓缓行走,每走一步,便从锦囊里抓出一把混合着艾草的香灰,均匀地撒在地面上,那香灰如同点点繁星,在雨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同时,她将一张张符咒精准地贴在梁柱之上,动作娴熟而利落,宛如一场神秘的仪式。她的眼神坚定而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口中说道:“绣魂借针为刃,被这无尽的情丝困在此处已达百年之久。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卷入她那未竟之缘,如同被绣进这悲惨的故事之中。陆川,你千万要记住,进入楼内后,切不可触碰任何绣品!” 说罢,她将一枚镇魂绣符用力钉在门槛之上,符纸遇雨瞬间燃起淡紫色的火焰,那火焰在雨中摇曳,却始终不曾熄灭,仿佛在与这楼内的阴气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陆川,身材魁梧壮硕,恰似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感。他扛着精铁短斧,那斧头在雨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无畏。牛皮坎肩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那宽厚的背上,凸显出他那结实的肌肉线条。陆川大踏步上前,一脚狠狠地踹向那腐朽的木门。“轰”的一声巨响,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木门终于被他踹开。他大声吼道:“不就是个被困住的绣娘?俺就不信邪,大不了把这破楼拆了,看她还能怎么兴风作浪!”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厅堂内悬挂的那件嫁衣时,他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那件大红色的嫁衣,曾经想必是无比的华丽,金线绣成的鸳鸯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高飞。可是,如今在嫁衣的胸口处,却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诉说着当年沈绣娘的绝望与痛苦。
陈墨,背着那装满古籍的防水古籍箱,在这风雨中显得有些吃力。古籍箱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提醒众人它所承载的厚重历史。他在积满灰尘的绣架间艰难地穿梭着,时不时地咳嗽几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古籍箱的盖子上。陈墨费力地翻开那本泛黄的《针魂志》,书页因为受潮而有些黏连,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分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专注,快速地浏览着书中的内容,口中念念有词:“古籍记载,绣魂需完成执念方能解脱。沈绣娘的鸳鸯帕若能补全,或许能平息她那无尽的怨气。但这最后一针……要用‘活人相思血’才能绣完。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那声音清脆而缓慢,仿佛有人正穿着绣花鞋,抱着绣绷,一步一步地缓缓下楼。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薇,对神秘事件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探索欲,犹如一只勇敢的飞鸟,敢于直面未知的世界。她架起防水摄像机,镜头稳稳地对准楼梯拐角,眼神紧紧地盯着取景器,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的光芒。雨水顺着摄像机的防护罩不断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不断地调整着摄像机的角度。林薇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看!红外画面里有团红色虚影!” 她屏住呼吸,仿佛生怕惊扰到那神秘的存在。当红衣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时,她几乎忍不住要惊叫出声。只见那女子面容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空洞的眼窝里插着几根银针,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的手中紧紧抱着绣绷,绣绷上的鸳鸯,一只翅膀还缺着最后几根羽毛,仿佛在等待着重生的契机。
苏瑶见状,毫不犹豫地急举星斗旗。刹那间,强大的灵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从她体内涌出,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迅速地罩住众人。苏瑶大声呼喊:“沈绣娘!百年的时光已经悄然流逝,你苦苦等待的书生或许早已转世轮回,你又何苦还执着于这未绣完的梦境,让自己的灵魂永远被困在这里?” 星斗旗所散发的光芒与楼内那浓厚的阴气相撞,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绣品上的丝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动绷直,如同一根根飞针,朝着众人飞速射来。
白薇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突然发现了墙角的一个檀木匣。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地打开了檀木匣。匣子里,半瓶干涸的胭脂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美丽与哀愁。旁边,还有一封泛黄的书信。白薇小心翼翼地拿起书信,展开一看,不禁脸色大变:“这是书生写给她的诀别信!原来他进京赶考途中遭遇了劫匪,身无分文,又身负重伤。他深知自己前途未卜,怕耽误绣娘的终身,所以才写下这封信……”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打断。只见红衣女子的身影突然暴涨,原本手中的绣绷瞬间化作一张巨大的蛛网,朝着众人铺天盖地地罩来,仿佛要将他们永远困在这黑暗的深渊之中。
慕容雪玉反应极快,她猛地甩出桃木剑。桃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剑穗上的朱砂绣线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迅速地缠住了那张巨大的蛛网。慕容雪玉大声喊道:“陈墨!快找破解之法!陆川,你一定要护住白薇,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说罢,她念动咒语,口中念念有词。一张张符咒从她手中飞出,如同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化作绣针,精准地钉入墙面,暂时牵制住了绣魂的行动。
陈墨心急如焚,他的手指在古籍上飞速滑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突然,他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有办法了!以‘替身绣法’用丝线代替人血!林薇,你的摄像机带子或许可以一试!” 林薇听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扯出一段录像带。陆川则挥舞着精铁短斧,用力劈开绣绷的束缚,为众人开辟出一条短暂的生路。苏瑶集中精神,将星斗旗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丝线之中。白薇颤抖着接过丝线,轻声说道:“沈姑娘,这鸳鸯……该团圆了。”
当最后一根丝线穿过银针,奇迹发生了。绣帕上的鸳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化作两道金光,围绕着红衣女子翩翩起舞。女子眼中的银针缓缓脱落,她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她轻声说道:“谢谢……我的鸳鸯,终于游到尽头了。” 说罢,她的身影化作万千绣线,如同纷飞的雪花,融入了飘落的雨幕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薇回放着录像,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她感慨地说道:“原来她等的不是书生,而是一个完整的结局。这份执念,让她在这绣楼中被困了百年……” 陆川挠了挠头,收起斧头,憨厚地说道:“没想到这小小的绣线,既能杀人,也能救人啊。”
苏瑶望着重新归于寂静的绣楼,轻声说道:“每段未竟的执念,都如同悬在心头的银针,刺痛着灵魂。我们送的不是魂,而是让这些遗憾,有一个能够收口的针脚,让灵魂得到真正的解脱。” 六人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缓缓地离开了绣楼。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逐渐远去,而身后绣楼的铜铃,终于发出了清脆而安宁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段充满神秘与感动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们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他们去探索,而他们,将带着这份勇气与智慧,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