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另一条防火梯!往下走!”
孔瑜背靠着斑驳的墙皮,右手紧握着从厨房顺来的剁骨刀。
“小瑜啊!”
“你知道我最讨厌等人,再给你三秒钟,不开门,我就把你们三个串成糖葫芦!”
木门突然剧烈震动,被某种钝器狠狠砸中。
“老子亲手把你们一个个拧断脖子!”
没有半分犹豫,孔瑜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一把将叶凡抱起,利落地甩到自己背上,瘦小的身体在孔瑜背上瑟缩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圈住他的脖子,揪着他的衣领,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
“孔瑜...“
吕婷的嘴唇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们真的能...”
“能!”
“跟紧我!”
孔瑜抓住吕婷冰冷的手腕,冲向另一侧的窗户,单手托住孩子,一只手猛地推开锈蚀的窗户。
“你先下!”
吕婷看着脚下那悬空、锈迹斑斑的钢铁阶梯,腿肚子在打颤。
“快!”
“没时间了!”
她浑身一激灵,咬着牙,翻身爬上防火梯,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扶手,一步步往下挪,孔瑜紧随其后,纵身跃出窗户,后背重重地砸在防火梯上。
整段铁梯剧烈摇晃,几颗生锈的螺栓弹跳着坠入深渊。
锈蚀的铁渣簌簌落下,砸在下面的吕婷身上。
下到一半时,吕婷的鞋突然踩空,她尖叫着抓住扶手,右腿悬在二层楼高的空中。“
“孔瑜!我..….”
“抓紧!”
孔瑜单手拽住她的衣领,小臂肌肉暴起,背上的叶凡突然哭出声:
“孔爸,有血...”
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孔瑜的太阳穴往下淌。
———
落地时,吕婷的脚踝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她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
“能走吗?”
孔瑜拽起她,发现她右脚已经肿得像馒头。
———
“砰!”
房间的门被巨大的力量轰然撞开。
芈强带着满脸的暴虐与狰狞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
“人呢?!”
空空如也的房间让他一愣。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亡命奔逃的三道身影。
孔瑜正拉着吕婷跑……
“操!”
芈强的眼珠瞬间布满血丝,那是一种猎物脱逃的狂怒!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
他对着手下咆哮。
“追!给老子追!抓住他们!”
几个手下如梦初醒,疯了一样冲出房间,楼梯间发出杂乱的脚步声。
———
巷子里,绝命的追逐战拉开序幕!
“跑!别回头!”
孔瑜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嘶哑,他一手拉着吕婷,背上的叶凡成了他甜蜜而又沉重的负担。
吕婷的体力早已透支,肺部如同被烈火灼烧。
可她不敢停,一停下来,身后那群恶魔就会将他们撕碎。
“妈的!”
“跑得还挺快!”
一个手下的叫骂声清晰地传来,距离不过才几百米。
孔瑜的额头青筋暴起……
双方的距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抓住孔瑜!”
芈强的怒吼声从后方传来。
“谁抓住,那个女的今晚就归谁!”
这话像是一针兴奋剂,后面的几个男人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速度陡然又快了几分。
吕婷听到这话,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
下一软,险些栽倒。
孔瑜一把将她拽起,二话不说把叶凡塞进吕婷怀里。
“你带孩子先走!”
他抽出剁骨刀,在裤腿上擦了擦。
“我殿后!”
“不行!”
吕婷死死抓住他的衣角,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
孔瑜突然捧住她的脸,沾血的前额抵住她的:
“听着,老叶临终前把你们托付给我,我发誓要保护好你们……”
他的拇指擦过她脸上的泪痕。
杂乱的脚步声已逼近巷口。
孔瑜猛地推开吕婷,转身时刀锋在墙上擦出一串火星。
“跑!”
他吼声未落,第一个追兵已冲进巷子。
“哟,英雄救...”
他的调侃戛然而止,剁骨刀已经嵌进他肩膀,孔瑜顺势一记膝撞,对方像破麻袋般瘫软下去。
更多人影涌出……
孔瑜突然暴起,剁骨刀脱手飞出,擦着芈强的耳朵钉在墙上。
在所有人愣神的瞬间,他撞开两个马仔,朝南边狂奔。
“来啊!杂种们!”
他的吼声在巷道里回荡。
“不是要抓爷爷吗?”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夜空,子弹擦着孔瑜的耳际呼啸而过,在巷道的砖墙上炸开一朵火花。
枪声响起时,孔瑜已经拐过三个弯,子弹擦着脖颈划过,火辣辣的疼。
“操!”
“谁他妈让你开枪的!”
芈强一脚踹在那个冒失开枪的手下屁股上,把那人踹得踉跄几步。
“强、强哥...”
芈强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老子要活口!”
“活口懂不懂?”
他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你他妈不知道那小子脑子里装着老子的货?”
手下吓得直哆嗦。
“我、我看他要跑...”
“跑你妈!“
芈强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那人原地转了个圈。
“三个人追吕婷,其余人都给老子追孔瑜!”
他扯着嗓子吼道:
“谁再敢乱开枪,老子先崩了他!“
几个手下噤若寒蝉,连忙抄起家伙往前冲。
“孔瑜,你跑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
袅袅茶香中,苏晨慵懒地倚在红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扣着青花瓷杯沿。
窗外雨丝斜织,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明前龙井……”
琥珀色的茶汤在高明手中荡漾。
叮铃铃——
苏晨瞥眼来电显示,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滑动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传来陆沉急促的喘息声。
“晨哥!”
“西区居民楼和旧厂街交界处出现两批人!”
“前面两人开始分头行动,一个往废弃面粉厂去了,另一个拐进了集装箱区。”
苏晨瞳孔微缩。
“空间之眼!”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万花筒般在意识中展开。
当那个身影清晰浮现时……
“是他?”
苏晨突然轻笑出声: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