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官邸。
萧怀谦突然开口说道:“齐王殿下在查听雨楼,根据情报,那种印记属于听雨楼内,代号为过山峰的人所有。”
萧云逸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下来。
他想到了之前送出的铜镜,本意是想将祸水东引。
如今看来,不仅没有引成功,那铜镜也被策反,
看来齐王手段很不一般!
“过山峰……”
萧云逸反复念叨了几句,随后开口询问道:“你还知道多少有关听雨楼的事情?”
萧怀谦没有回答,转而说道:“这次请君入瓮明显是在针对你,劝你最好早做打算。我建议,你可以将计就计,利用听雨楼出现的机会,把水搅得更浑。”
萧云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着说道:“我把水给搅和,好让你能够趁机摸鱼,是吧?”
萧怀谦不答反问:“你以为自己还有得选吗?”
说罢,唤来下属,吩咐道:“密切留意犯人的审问情况,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报。”
刚才的围剿行动中,抓了几个活口,此刻正在接受审问。
南镇抚司有权监察本镇抚司的一切行动。
萧云逸对此心中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我可以把水搅和,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有关听雨楼的所有情报。”
“听雨楼是晋王的势力,之所以要对你下杀手,是为了一本账册。我只知道此事关系极为重大,大到足以影响到太子……”
话音戛然而止,萧怀谦笑呵呵的看向萧云逸,观察着他的反应。
萧云逸不动声色,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未免太过牵强,不符合常理。”
萧怀谦淡淡道:“你奉皇命办案,按照常理来说,的确不可能在这时候对你下杀手,可若是有人反其道而行呢?”
萧云逸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以晋王的身份,有的是办法针对我,为何要用听雨楼来杀我?”
萧怀谦笑道:“自然是想撇清关系,若他亲自动手,痕迹太过明显。如今让听雨楼出面,就算事情败露,他也能够置身事外。”
两人聊了很多,也分析了很多。
期间,谁都没有提起过往的恩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一个时辰后,南镇抚司的校尉匆匆来报:
“大人,犯人招供了,他们隶属听雨楼,只知道是上头安排的刺杀行动,其余一概不知。”
萧怀谦皱了皱眉,轻叹道:“看来从那些人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萧云逸没有开口,只以沉默应对。
萧怀谦自顾自继续说道:“既然晋王想利用听雨楼对付你,那你大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能揪出背后更大的阴谋。”
萧云逸依旧沉默。
先是不留行的杀手,而后又是听雨楼的刺客。
紧跟着,萧怀谦偏偏在这个时候,以南镇抚司直隶百户的身份出现。
最关键的是,当场一眼认出了过山峰的飞刀。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一定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了所有。
这个人会是谁?
晋王?
齐王?
又或者,另外一股势力?
萧云逸毫无头绪,一想到眼下这般处境,颇有种举世皆敌之感。
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谁都有可能想要让他死。
念及此处,萧云逸心中戾气越发的浓厚。
“我要上茅房,你想跟就继续跟。”
言罢,萧云逸起身走出大堂。
萧怀谦迟疑片刻,最终没有选择跟上。
……
大牢内。
“没有乱说话吧?”
“大人放心,卑职见到南镇抚司的人前来,便没有再审问关键情报。”
“够机敏,叫什么名字?”
“卑职锦衣校尉,许子强。”
没有事先沟通,只是见到南镇抚司来人,就能够做出明智准确的决定,确实是可用之才。
萧云逸给了许子强一百两银票,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诺道:“此案结束后,我会提拔你为小旗,好好干。”
许子强激动拜谢道:“多谢大人赏识,卑职定为大人效死力。”
萧云逸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随后命人守好大门。
审讯室内。
刺客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十指关节已被铁钳生生碾碎,软塌塌地垂着,像被抽了骨的蛇。
听见脚步声,刺客艰难地抬头,肿胀的眼皮下透出一丝哀求。
“我都招了……求你……放过我……”
萧云逸抬手,指尖轻轻掠过一旁的刑具,慢声道:“本官问你,听雨楼的老巢在哪里?刘光济的父母妻儿藏在何处?”
刺客咧开染血的牙,嘶声道:“你……休想……”
萧云逸叹了口气,向许子强使了个眼色。
许子强会意,立刻上前,将刺客的靴袜粗暴扯下,露出惨白的脚掌。
烧红的铁针缓缓刺入脚趾甲缝,一寸寸推进,皮肉焦糊的气味混着惨嚎在刑室内炸开。
刺客浑身痉挛,铁链哗啦作响,却挣脱不得。
萧云逸冷眼看着,淡淡道:“还不肯招吗?那就继续。”
接下来的刑罚,如同凌迟。
铁刷刮过小腿,血肉成缕剥落。
盐水泼洒在裸露的筋肉上,蚀出滋滋白烟。
烧红的铁钩刺入肩胛,勾住锁骨缓缓拉扯,骨骼摩擦的声响令人牙酸……
刺客的意志终于崩溃。
“我说……我说……”
“听雨楼的老巢……在申州……刘光济的妻儿……藏在……城北破庙……地窖里……”
萧云逸静静听完,忽然轻笑一声。
“这么容易就招了,可信吗?”
他拿起一件刑具把玩着,语气温柔得近乎残忍。
“本官觉得你所言不太可信,看来是刑罚不够重啊!”
萧云逸冷着脸,下令道:“剥了他的皮,要完整的。”
刺客瞳孔骤缩,惊恐求饶:“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放过我……”
许子强握手剥皮尖刀,自后颈切入,娴熟地游走于皮肉之间。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啊……”
刺客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具血淋淋的肉块。
而那张完整的人皮,被盐水浸泡后,晾在了刑室的梁上。
“到死都没有改口……看来,的确说的是真话。”
萧云逸望着那随风轻晃的人皮,微微一笑。
“送去给萧怀谦,就说,是本官为他准备的接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