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浩传媒17楼。
刘兴锐满面春风地坐在刘景轩办公室的会客区:“轩叔,你真是太神了!沈四海下台,韩霄、李志宇和程佑安都没提出任何对我们不利的证词,反而是沈四海和赵羽飞惹了一身麻烦。现在他们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吧。”
刘景轩站在落地窗前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刘兴锐接道:“轩叔,我们大获全胜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不像你的风格。”
刘景轩转身,目光凝重地凝视着刘兴锐,沉声道:“目前看来,虽此局我们似已大获成功,但诸多手段却也无奈展露无遗。沈四海与赵羽飞背后的团队实力委实不可小觑,其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真正之较量,此刻方始拉开帷幕,若输,则万劫不复矣。”
看到刘景轩脸上如阴云般密布的愁容,刘兴锐的心头顿时犹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轩叔,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刘景轩缓缓地摇着头,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但现在这几个人可都不好下手啊!我已经做了最后的部署,往后的路,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刘兴锐似懂非懂地顺着刘景轩的目光看向窗外,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无尽的黑暗,投向了一个未知的彼岸。
窗外,寒风依旧在呼啸,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这片天地。
宁山省昌和市。
黄昏时分,夕阳洒下一抹温热,将整个大地染上了泛红的霞光。
三辆黑色商务车依次停在一条并不起眼的小道边上,车门拉开,张鑫的身影随即出现,片刻后,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30多岁的短发男子。
男子径直走到张鑫身前:“你们是沈四海的人。”
张鑫点头:“你是黄斌?”
黄斌回复:“是的。”
:“有郑桂兰和韩志东的下落吗?”
黄斌道:“韩志东这两天没去学校,郑桂兰也没去上班。我通过手机定位查到他们的位置在昌和市西北侧废弃的东锦化工厂。这个厂子已经荒废好几年了,只有几个看守。我打电话核实过,郑桂兰和韩志东都称自己是害怕感染病毒,不愿与其他人过多接触,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出警。”黄斌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市爆发‘纤丝裂’疫情后,所有警员都在岗在线。现在病毒虽然暂时被控制下来,但警力有限。再说,沈厅现在又被免了职,所以我也没办法再深入去调查。”
张鑫点头:“你说他们在西北侧废弃的东锦化工厂。”
:“是的。”
:“我们先去探探,如果确认他们是被人绑架或者遇到更糟糕的情况,你们总能出警吧。”
:“那当然可以。”
:“行,保持联络。”
:“保持联络。”
张鑫与黄斌握手后迅速上车,几辆车向着东锦化工厂疾驰而去。
昌和市西北东锦化工厂。
两辆商务车在厂门不远处戛然而止,扬起一片尘土。
赵羽飞率先跳下车,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厂子的大门紧闭,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东锦化工厂” 的牌子只剩下 “东锦”二字,另一半早已不知去向,透过铁门的缝隙,厂区内杂草丛生,枯黄的野草足有半人高,野草肆意地在残破的水泥路上生长蔓延,将道路切割成一条条断断续续的裂缝。
周围一片死寂,静得有些诡异,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沐夏和张鑫等人也陆续下车,他们手中紧紧握着电棍,缓缓向着大门口走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大家小心点,情况好像不对劲。”赵羽飞压低声音,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大门。
张鑫却对着对讲机道:“林悦,里面什么情况。”
:“目前只看到几个守门的保安,暂时没其它发现。”
沐夏走到大门口对赵羽飞问道:“怎么样,进是不进?”
想起朱润杰前辈的话,赵羽飞不禁心生恐惧,战战兢兢地说道:“要不,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几个在外面等信儿。”
“你怎么总是如此个人主义,难道别人就不能进去吗?”沐夏一脸不悦,气鼓鼓地直接上去叩响了那扇冰冷的铁门。
赵羽飞无奈地叹息一声:“为了以防万一,张哥,我觉得你们几个人在外面接应更为稳妥。”
张鑫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千万小心啊!”
随后张鑫和夏军等人在附近藏匿了起来。
片刻后锈迹斑斑的铁门“吱丫”一声开了一道门缝,一个50多岁模样的保安探出半个脑袋来:“谁啊!”
当看清楚赵羽飞的脸,他才将整道门全拉开了:“你是拳王赵羽飞?”
赵羽飞点头:“准确的说,我是轩圣国80公斤级全能格斗冠军赵羽飞,你认识我。”
保安上下打量了赵羽飞一眼:“我跟你不熟,我儿子却是把你的海报都贴床头了,整天打沙袋不务正业。”他边说边拉开门道:“我们厂这两天来了一帮租客,说你会来我还不相信,进来吧。”
赵羽飞“哦”了一声:“郑桂兰和韩志东也在里面吗?”
保安道:“这些人是租用我们的老仓库,叫啥名我也不知道,直走右转,最里面有个大仓库,你自己去问。”
赵羽飞点头,和沐夏一前一后向着保安指的大仓库走去。
两人脚下的道路上杂草丛生,两侧巨大的储油罐半掩在杂草堆里,罐体表面布满了凹陷和锈斑,罐顶的油漆早已脱落殆尽,几株野藤顺着罐体的裂缝向上攀爬,在顶端绽放出零星的紫色小花,给这死寂的场景增添了一丝诡异的生机。
看到这萧瑟的景象,赵羽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解救人质的决心让他没有丝毫退缩。
站在仓库大门前赵羽飞转头看着沐夏:“沐夏,朱老说的对,他们早有准备,或许这又是一个陷阱,你要不还是先别进去了。”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缓缓晃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夜幕里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都不怕我怕啥。”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大门两侧赫然出现两个戴着面罩的魁梧身影。
他俩瞥了赵羽飞一眼,随即又从上到下细致地审视了沐夏一番,冷冷一笑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进来呗。”
两人的目光让沐夏感到有些不适,她冷冷地回望了两人一眼,随后大大咧咧地走向仓库,赵羽飞则寸步不离地紧随其后。
仓库深处,几个壮汉围坐在一张陈旧的桌子旁,正享用着火锅。郑桂兰和韩志东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情。
一位领头之人边嚼食物边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对赵羽飞说道:“赵羽飞,你果然颇具胆识!”
赵羽飞环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领头人身上:“你是谁?为何绑架韩霄的妻儿?”
那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我叫孟海。绑架?我可没有绑架他们,不信你亲自问问他们。”
赵羽飞带着几分疑惑,转向郑桂兰和韩志东。郑桂兰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们是因害怕病毒,自愿来到这里的。”
:“哦。”赵羽飞也不客气,搬了把木椅坐到孟海对面:“既然是他们自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现在嘛。”赵羽飞转头对着郑桂兰说道:“你老公叫我过来接你们俩回家。”
一旁的韩志东有些焦急:“你说我爸叫你们来的。”
赵羽飞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是的,所以我可以带走他们了吗。”
孟海问:“你说的是他的那个爸爸。”
:“那个爸爸?”赵羽飞略一沉思,想起来郑桂兰可是带着韩志东改嫁了,说道:“当然是你的亲爸爸韩霄。”
韩志东一听到韩霄的名字,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思绪起伏不定。
在韩志东年仅6岁那年,姐姐不幸患上血癌。为了给姐姐治病,接下来的几年里,家中积蓄耗尽,甚至将房子抵押出去。姐姐离世后,韩霄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外出工作,整日在家中酗酒,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动辄与母亲郑桂兰发生冲突。郑桂兰忍无可忍,最终带着韩志东改嫁。
母亲有了新的家庭后,又给他生了个弟弟,韩志东现在的爸爸可是一点也不喜欢他,所以上了高中后他就一直住在学校不愿回家。
前天,韩志东的爸爸突然一反常态,不仅给了他零花钱,还特意为他做了红烧肉。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竟是因为他爸爸收了别人的钱,要求韩志东和他的母亲郑桂兰到这个废弃的仓库里暂住几天。对此,韩志东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仓库又脏又臭,环境恶劣。昨天,他试图离开,却被那群人死死控制住。他们声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爸爸韩霄惹的祸,必须等到事情解决后才能放他们走。如果韩志东坚持要逃,他们甚至威胁要杀了他。
韩霄作为自己的父亲,这些年没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还频频惹祸上身,韩志东对他更是恨之入骨,对赵羽飞说道:“他不是早给人做了打手,据说最近还杀了人,他能叫你带我们去哪儿?”
赵羽飞自然是不知道个中恩怨,但看到韩志东的脸色也感觉到他和韩霄的关系可能并不融洽,解释道:“韩志东,你应该相信没有一个爸爸会坑害自己的孩子,我来自然是帮你们的,相信我,跟我走。”
韩志东看着赵羽飞有些犹豫。
孟海却再次说话了:“韩霄策划了你们长盛医药集团的杀人案,赵羽飞你想报仇无可厚非,但祸不及妻儿,所以他俩还真不能跟你走。”
赵羽飞有些愤怒道:“孟海,你说什么?”
:“我说祸不及妻儿,你不仅是个拳王,更是长盛医药集团的大老板,这事儿天下人都知道。”
郑桂兰和韩志东听到孟海的话后,陷入了沉思。赵羽飞不仅是名噪一时的拳王,更是长盛集团的大老板,这一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顿时会意,原来是韩霄惹怒了赵羽飞,对方这是想借此机会向他们母子报复。这样一来,孟海等人竟成了他们的保护者。于是,他们毅然拒绝了赵羽飞的要求。
郑桂兰恳求道:“赵总,你们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我和韩霄已经离婚十几年了,恳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对孤儿寡母。”
孟海阴谋得逞的笑了:“你看,是他们不愿跟你走,这我就爱莫能助了。”
赵羽飞咬牙道:“孟海,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郑嫂,韩志东,你们听我说,你们最好再看看这里的环境,相信我,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跟我走,只有我能救你们,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
韩志东和郑桂兰有些犹豫。
孟海却再次说话了:“先把他们带下去保护好,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孟海身侧几人点头,将郑桂兰母子带走了。
赵羽飞对着两人的背影道:“嫂子,相信我,这帮人不是好人,我是来救你们的。”
孟海冷笑:“别喊了赵羽飞,你这声音震的我耳朵疼,再说,现在连你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你拿什么救他们。”
赵羽飞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孟海道:“孟海,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也不用给我绕弯子,说吧,刘景轩给你们多少钱?”
孟海浅笑一声,说道:“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赵羽飞,刘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韩霄等人的案子,你们不要再插手。毕竟,你的岳父程佑安已经平安归来,刘总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赵羽飞冷哼一声:“井水不犯河水,笑话,他们可还欠着我几十条人命,他们拿什么还。”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早说过,你们的酒,敬酒罚酒我都不吃,今天,韩霄的妻儿我必须带走,谁挡我,别怪我拳脚无眼。”
:“早知道你很能打,但不知道你到底能打几个。”
:“你这是想试试?”
孟海起身,拍了拍手掌,数十个手持武器的人如潮水般从两侧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帮人的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残忍,手中的武器在白炽灯下闪烁着寒光。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都不是好人,何必惺惺作态。”赵羽飞和沐夏背靠背拉开了架势:“沐夏,你没问题吧。”
沐夏沉声,手中紧握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刀。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探寻自己身体的极限。蝶羽守正阁的普通学员根本无法与沐夏匹敌,岭杰布如今已成为她固定的切磋对手。在擂台上,面对赵羽飞和岭杰布,沐夏并不占优势,因为他们的力量远超于她。然而,在台下若使用匕首,沐夏自信即便与岭杰布和赵羽飞交手,也有一战之力。
沐夏明白,在自己病危之际,赵羽飞和张铭峰对她施用了某种神奇的治疗手段,她的体质已然焕然一新。此刻,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丝浅笑,眼中战意盎然:“多亏了你,我的手正痒得厉害呢。”
:“那就好,小心点!”
孟海也在一旁大喊道:“老板说了,今晚上弄死一个人额外奖励50万,兄弟们,钱已经送上门了,还等什么。”
几十人一听,顿时双眼放光,面色扭曲,高举兵器,如饿狼般嘶吼着扑向赵羽飞和沐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