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马车的身影拉得很长,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虎子坐在车辕上,不时回头张望城中冲天的火光。
\"如意姐,廖家真的着火了?\"小勇扒着车窗,眼睛亮晶晶的。
叶如意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荷包。荷包里装着几块从廖家顺来的金锭,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心情愉悦。
\"活该!\"一个少年愤愤地说,\"让他们欺负人!\"
\"就是!上午还抢人家东西呢,下午就遭报应了!\"
叶如意听着少年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唇角微扬。她掀开车帘,望向远处渐渐模糊的北寒城墙。浓烟依旧清晰可见,像一条黑龙盘旋在城上空。
\"你们说...\"虎子突然压低声音,\"这火会不会是...\"
几个少年齐刷刷看向叶如意,眼中满是崇拜。叶如意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年们立刻会意,互相挤眉弄眼,却不再多言。
廖府内,一片狼藉。救火的人群已经散去,只留下焦黑的断壁残垣。廖家大少爷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右腿打着夹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查清楚了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一个管事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回大少爷,火是从书房起的。但...但...\"
\"但什么?\"
\"书房当时只有您和几位老爷在,外面还有人把守,不可能有人进去放火啊!\"
廖家大少爷一拳砸在床板上:\"放屁!难道火是自己烧起来的?\"
管事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确实邪门,那火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眨眼间就烧遍了整个书房。更诡异的是,火势异常凶猛,水泼上去反而越烧越旺。
\"傅家人,叶如意...\"廖家大少爷眯起眼睛,\"查过她的行踪了吗?\"
\"查、查过了。\"另一个家丁连忙上前,\"叶姑娘今天确实进了城,但一直在孔府送货。着火时,有人看见她刚从酒楼出来,正准备出城呢。\"
廖家大少爷眉头紧锁。时间对不上,地点也对不上。可他就是觉得,这一连串的倒霉事,跟那个姓叶的脱不了干系。
\"继续查!\"他厉声道,\"特别是她那些所谓的'弟弟',一个都不能放过!\"
接下来的日子,叶如意一行的生活异常规律。每天清晨进城送货,午时前必定出城,从不在城内逗留。送货的对象也多是些普通商户,与廖家毫无瓜葛。
廖家派出的探子跟了几天,什么都没发现。叶如意他们除了卖菜就是送点心,偶尔去孔府坐坐,言行举止挑不出半点毛病。
\"大少爷,会不会...真是咱们多心了?\"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问。
廖家大少爷阴沉着脸,没有回答。他右腿的伤还没好,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这笔账,他早晚要算清楚。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那个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心腹立刻凑上前:\"很顺利。正准备混进颠儿山。\"
廖家大少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很好。好好盯着,顺便看看那边有多少好货,年前我们干一票大的!\"
在北寒,黑吃黑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现在廖家积攒多年的财富都没了,怎么都要想办法补回来,若傅家是一块大肥肉,他就带着弟兄们大干一场,把傅家给吞了,如果他们主动投诚也就罢了,如果跟廖家对着干,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颠儿山脚下,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在砍柴。他动作笨拙,时不时东张西望,明显不是干活的料。
\"大哥,要帮忙吗?\"虎子路过时好心问道。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用!我自己来!\"
虎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扛着柴火走了。等他走远,那\"流民\"立刻丢下斧头,鬼鬼祟祟地往山上摸去。
他不知道的是,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五个了。\"叶如意从树后转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廖家还真是锲而不舍。\"
小勇从另一棵树后钻出来:\"如意姐,要不要...\"
叶如意摇摇头:\"不急。\"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