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内,阴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刑场之上,人群熙熙攘攘,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黄世松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台中央,脸上带着一丝决绝,眼神中却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黄世松身着粗麻囚衣,衣襟上血迹斑斑,内衬绣着的经文字迹虽被刻意遮掩,但在刑场强光下,仍可见蛛丝绣制的纹路。蛛丝在光下泛着银白微芒,熟悉经文之人一眼便知其与梅山教典籍中咒术防护篇章暗合,暗示黄世松与梅山教的关联。
“黄世松,你勾结外敌,叛国谋反,罪大恶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行刑官的声音在刑场上空回荡,手中的令旗猛地挥下。
黄世松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岑仲昭,你这卑鄙小人,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的声音未落,行刑官的命令已经下达,刽子手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寒光一闪,黄世松的头颅落地,鲜血如注,染红了刑台。
人群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许多人望着那无头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在这时,刑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如旋风般冲入刑场,领头的正是罗云涌,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且慢行刑!”罗云涌的声音犹如炸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他手中高举着一份奏折,大声道:“我有东京紧急文书,黄世松叛国一案另有隐情!”
行刑官一愣,正欲上前质问,罗云涌已跃下马背,手中长枪一抖,直指行刑官:“这是东京来的密令,命你暂停行刑,听候审查!”他的身后,罗氏骑兵纷纷抽出兵器,将刑场四周团团围住。
岑仲昭带着奉青绫、莫思聪等人匆匆赶来,脸上阴霾密布。他冷哼一声,手中软剑出鞘,剑尖直指罗云涌:“罗云涌,你竟敢公然扰乱刑场,莫非也想叛国不成?”
罗云涌毫不示弱,长枪横扫,逼退身旁的暗卫,厉声道:“岑仲昭,你莫要血口喷人!这密令上写得清清楚楚,黄世松叛国案有疑点,朝廷命我等彻查。”他将密令抛给岑仲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岑仲昭接过密令,展开一看,眉头微微一皱。密令纸张掺有交趾箭毒木纤维,在刑场强光下显出丝丝绿纹。他清楚,这很可能是罗云涌与韦氏、影月盟勾结,企图扰乱邕州的又一阴谋。他将密令甩给莫思聪:“莫先生,你且看看这密令可有蹊跷。”
莫思聪接过密令,折扇轻敲其上,仔细端详片刻,突然发现密令上的印章与他所知的朝廷印玺略有不同。更可疑的是,印章边缘有一处微小缺角,正是兵部侍郎印章特征之一。他冷笑道:“这印章倒是精妙,可惜与我见过的朝廷印玺稍有偏差,怕是伪造的吧?”这话一出口,刑场上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罗云涌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莫思聪会识破密令的破绽。他强作镇定,冷哼道:“哼,莫思聪,你这是在污蔑朝廷!”
就在这时,奉青绫突然轻喝一声,她的九尾狐玉佩不知何时已脱手而出,直奔罗云涌而去。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中罗云涌手中的密令,将其击落在地。奉青绫趁机跃上刑台,短刃指向罗云涌:“罗云涌,你与韦氏、影月盟勾结,伪造密令,企图扰乱刑场,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罗云涌大惊,正欲下令攻击,却见岑仲昭已然掠至近前,软剑直取其咽喉。罗云涌只得挥枪招架,两人瞬间战在一处。罗氏骑兵见状,纷纷抽出兵器,与岑家暗卫对峙起来,刑场之上一时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邕江渡口,韦天骄立于一艘装饰华丽的艨艟之上,他的身边站着血月刀,两人正密谈着什么。韦天骄的玉笛横置膝上,笛身血痕在月光下幽幽发亮。
“少主,交趾援军已按计划出发,预计明日便可抵达邕州。”血月刀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韦天骄点了点头,目光如炬,望着远处的邕州城,冷笑道:“岑仲昭,你今日在刑场上的举动,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待交趾援军一到,我韦氏与影月盟里应外合,必能将你岑氏踏为齑粉。”
罗云涌虽勇猛,但在岑仲昭的九宫长随剑法下渐渐力不从心。奉青绫与莫思聪也各自率领人马,与罗氏骑兵展开激烈厮杀。暗卫们配合默契,如潮水般涌向罗兵,将他们逐个击破。
莫思聪的折扇在他的手中舞出了无数扇影,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点中罗兵的穴道,使其失去战斗力。而奉青绫的短刃则如毒蛇般灵巧,直取敌人要害,她的身姿在战场上翩若惊鸿,却又带着致命的杀意。
罗云涌见势不妙,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若再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必将陷入绝境。于是,他突然狂吼一声,长枪一抖,使出浑身解数直取岑仲昭。岑仲昭反应极快,软剑一挑,正中枪身,借力向后跃开数丈,避开这一波攻势。
罗云涌趁机暴退,跃上战马,抽出腰间佩刀,高声喊道:“撤退!”罗氏骑兵虽然不甘心,但在罗云涌的命令下,还是纷纷掉头,朝着城外撤去。岑仲昭正欲追击,却被莫思聪拦住:“少主,莫要中计,罗云涌这是想引你出城。”
岑仲昭点了点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莫思聪说得有理,此时追击很可能会中了罗云涌与韦氏设下的埋伏。他深吸一口气,收起软剑,望着罗氏骑兵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应对之策。
刑场上的血迹还未干涸,这场混乱却已告一段落。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更大的危机正悄然临近。邕州城的夜,在这场动荡后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结着不安与危机。
岑仲昭站在刑场边沿,望着远方的邕州城,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穿这重重迷雾,预见到未来的挑战。他知道,韦氏与影月盟的阴谋正在暗中发酵,而交趾的虎狼之师也即将踏上这片土地,邕州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背后有着忠勇的同伴,还有那不屈的信念,支撑着他守护这片土地,直至最后一息。
在邕州城的另一角,奉天歌收到密报,得知黄世松囚衣内衬的蛛丝绣经文与梅山教有关。他立刻意识到,黄世松的叛国案背后,可能还有梅山教的影子。奉天歌迅速派人前往梅山教,调查其中关联。
同时,兵部侍郎印章边缘缺角的细节,成为日后识破伪令的关键。奉天歌在清点密令时,特意留意了这一点,心中已有防范。他暗中加强城防,准备应对可能的叛乱。
而交趾战船在夜色中继续靠近邕州城。船上士兵们动作轻巧,将战船驶向预定登陆点。陈越与韦氏密使的低声交谈仍在继续,他们计划在明日辰时前,让交趾援军隐蔽入城。
奉青绫在刑场混乱后,迅速返回奉家,将情况告知奉天歌。奉天歌沉思片刻,决定利用罗云涌的密令,设下陷阱,引诱韦氏与影月盟暴露更多计划。
夜色渐深,邕州城内,奉家密卫们在暗处巡逻,警惕着任何异常。奉青绫的九尾狐玉佩在月光下轻晃,发出清越之音,似在回应她心中的决心。
远处,邕江的波涛声阵阵传来,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整个邕州城,都在这暗流涌动的夜晚,等待着黎明的曙光。而黎明,是否能带来希望,仍是未知之数。但奉家众人,已做好准备,迎接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