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说我们家三柱子有希望吗?”
“没希望也只能是他,大哥三弟家最差也是童生,三柱子死都要给我考个童生出来,要不然我们这些年的付出岂不是一场笑话。”
三儿子年纪小玩心大,可人是极其聪明的,现在的他也比以前用功许多,知道自己还能念书多不容易。
他相信再过几年,他能熬出头。
“明日你去找亲家,商量大柱子的亲事。”
“这么急?”
“家里缺人干活,小丫头也得有个带她的人,等她来了,招娣的活全部留给她干,你再跟她好好唠唠,让她劝劝大柱子,只有齐心合力一个家才能好。”
“行吧,明天我就过去,然后找人给看个好日子,尽快成亲,也省得他整日胡思乱想,胡乱做梦。”
“你明白就好。”
有了媳妇有了家,大柱子就明白他们的难处了。
府城。
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翁婿两人都有些焦躁。
“小雨,你爹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你说咋整啊?”
“睡不着啊,晚上睡前给他们煮碗安神茶吧。”
本来赵大树也不会这么大压力,前两天跟夫子去了趟客栈,看见他们都这么卷,人家全是念书多年的,他便觉得自己上次能考上完全是运气,听他们出口成章,体会到了差距。
萧累也是一样。
夫子后悔了,本想带他们跟其他学子交流一番,探讨一下,谁知道适得其反。
“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夫子念书多年,也去客栈多次,他们没你们想的那般厉害,有些人作文作的快内容平淡乏味,你们也该能听的出来。”
“夫子说的是,可我还是紧张,我们念书的时间毕竟很短。”
“念书很看天分,你二哥家的三柱子不也念了好几年,你看他念了啥东西,别说吟诗写作,就连字都认不全,读书也是磕磕碰碰的。”
赵大勇曾经趁大树休息的时候带孩子找过他,说让他指点一二。
他当时随意指了篇文章,让他读了解释给他听,结果实在是一言难尽。
如果是他孩子念书这么多年还是如此进度,他可能都不想承认是自己娃子。
朽木不可雕也!
就这大树二哥还一脸希冀的问他自家儿子如何?他在一旁没听见吗?
之后还请求他教他孩子,他直接拒绝了,不说自己是大树请来的住家夫子,不能教别人。就算可以他也不会教,还想多活两年,他不想气死自己。
自己运气极好,教他们算是捡到宝了。
“爹,萧雷,念书要张弛有度,我们的弦不能绷太紧了,太过紧张反而适得其反。这次当是来历练的,得失心别太重。得是失,失也是得,平常心就好,我们家念多少年都能念的起,不走科举路也无所谓,现在不一样跟县令熟悉了吗?”
只不过有时候出去宴席,她能感觉到一些底蕴厚的夫人对他们的不屑,包括县令夫人也是,无意中的鄙视最为伤人。
她和老娘全都很不喜欢应酬他们,没意思极了。这些却从来没跟老爹说过,他最见不得他们受委屈。
“闺女说的极是,我爹狭隘了。”
夫子之后再也不敢提切磋啥的了,他的学生不适合那些环境,在家里安心复习就好。
赵大树的压力来的快去的更快,第二日又恢复到了从前,连赵小雨感叹老爹的心大。
“明日考试,你们今日自己复习一下,好好休息,九天考试很是耗费心神。”
“这段时间辛苦夫子了。”
秀才考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
赵小雨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听说里头也能买饭,出来后补银子,只不过天知道给吃的是啥玩意。
一家子看着他们排队进考场,贡院人山人海,“夫子,是不是考秀才的人比童生还多?”
她觉得人真的很多,比县城考试多多了。
“县城考试也只是全县的学子,虽然府城要过了童生才能考,全府城的学子加起来也不少。
能考上童生的都不能说他们学问差,没把握的也不会奔波来府城,所以你们看到的算是历年童生里的佼佼者了。”
确实,一场一场拼杀是残酷的。
等到举人考试,又是所有秀才中的佼佼者,进士更不用说了,全国举人最好的,最后能中进士做官的几年才这么点,其实是不好考的。
古代读书人之间的竞争,不比后世小。
“夫子,我们回家吧,三天后来接他们。”
考院前学生几乎全进去了,只剩下送行的人,人群渐渐散去,比之刚才的热闹冷清太多。
梨花打了个哈欠,“爹太辛苦了,考试咋安排的这么早?”
这会子考试是最舒服的,举人考试是年后,那会子天气很冷,在狭小的考房内住上好一阵子,才是真辛苦,听说每年被抬着出来的人无数。
赵大树拿着手里的考号,后头跟着萧雷。
“赵叔,我的方向好像在那边。”
“你去吧,我的在右边,考完了门口会面就是。”
“好,赵叔加油。”
赵大树一点都不想加油好吗?心里一点底没有。
“我的位置在这。”考号中间,算是不错的位置了,运气还可以。
他提着东西坐下,府城的衙役不如县城的温柔,刚才不但脱了他衣裳和袜子,还在他身上好一通乱摸。东西检查的更是细致,闺女做的小饼子全给掰碎了,至于吗?
这么薄的饼子里咋放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