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慧起身，关好窗户后，正好看见老三在门口等她。
心里泛出一点甜，这几天的程俊西不太一样。
以前程俊西什么都不说，也从来没有过等她，陪她，或者任何亲密的表达。
两人好像就是合伙养了三牛，家里的决定都是程俊西在定，她一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那天老太太和几个儿子聊完后，程俊西就不一样了。
这点不一样，让她的心时不时的雀跃着。
好像有数十支麻雀，不停的跳来跳去。
程俊西看见了于小慧的表情，非常生动，他能读懂每一幅。
第一次觉得，原来他媳妇这么可爱。
“走啊。”
“哦，好。”
于小慧过来，牵住程俊西的手，身体还靠近了一点，嘴角笑容更大，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两口子下楼，正好碰见跑下来的老大。
“大哥慢点。”
“慢不了！”
程俊东跑下去了，苗小草就在后面，无奈的摇摇头道：“瞎操心，一顿跑下去，就好像他能说赢老太太似的。”
老三诧异抬头，肯定的道：“嫂子说的还真对。”
苗小草笑意收敛了下，对待哥几个她还是没有那么放的开，对于小慧倒是可以。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还有一群孩子。
当所有人都在苏梨家后，老五委屈的蹲在墙角，扣墙皮。
“妈，你又忽悠我！”
“程俊国，你给我墙扣坏了，我就把你安那！”
程俊国更委屈了，不过手不敢扣了。
苏梨看着对面的正苦口婆心的老大，感觉脑袋疼。
“程俊东，你不是不能说话吗，这唠唠叨叨的。”
程俊东无语凝噎。
“我这是为了谁啊？您一声不响的就整个摩托车回来，这玩意皮包铁，我不同意您骑，我担心，我操心，我睡不着觉。”
程俊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坚决，总之您骑车，我就“不舒服”。
苏梨不为所动的道：“你媳妇也骑了。”
程俊东看向苗小草，嘴巴几度开合，最后憋出一句：”那不一样。“
“咋不一样？我岁数大？我眼神不好？还是什么，你说说我听听。”
程俊东憋闷的也不坐沙发了，干脆陪老五蹲着去了。
“还得是我亲大哥——”
“滚一边去吧，你个傻小子，都成老太太的证人了。”
老五：“……”
老大蹲下后，总之一句话：“太危险，我不同意。”
苏梨一看老大这没招耍赖的样子就想笑，这帮人越来越放的开了。
一个个跟个小孩子似的。
嗯？
不对，她好像把自己说进去了。
“好了，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我又不是骑车出去跟人家赛跑，那自行车我骑着怪累的，摩托车我慢点骑又不乱跑，没事的。”
“我才五十几，前几十年也没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我对自己好点，做点开心的事多好。”
“我心里有数，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总不能为了担心就什么都不做了。”
“这事就先说到这，明天明月结婚，这是大事。”
苏梨把话题拉回来，张明月终于得到机会发言了。
“妈，我们不想阻止你开心，都想你开心，但你要是真的有点什么，我们谁都舍不得。”
打感情牌了。
苏梨只好保证再保证，注意安全，这个短暂的聚集结束了。
家里几个孩子看了半天热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其实大人有时候也挺幼稚的。
还蹲墙角，耍赖，扣墙皮。
一群人又核对了明天要做的事情，张明月没走，要在苏梨这里住。
程俊国则是去了老三家住一晚。
晚上，张明月和苏梨躺在一张床上，回想着道：“离婚那晚，也是您陪着我住的。”
“嗯，这次送你出嫁，我是娘家人了。”
张明月鼻子泛酸，抱住苏梨的手臂。
不如年轻人的平滑，但这种微微的粗糙感，让她心安。
她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她有一辈子可以去说。
苏梨也没说话，静静地陪着张明月，好像真的是一位母亲要送自己的女儿出嫁。
其实，和真的有什么区别呢。
翌日早不到四点，程家这边就都起来了。
张明月洗脸，少吃了点饭后，开始穿婚服了。
婚服是赵钢送来的，一套传统的刺绣红色嫁衣。
非常贵气精致好看。
苗小草，于小慧，李美兰，几个孩子都过来了，帮着新娘子穿好婚服，苏梨亲自给张敏月上妆，并且梳头。
用张明月的话来讲，什么五福人都不如苏梨。
苏梨自然不会拒绝，发挥了绝对的实力，给张明月盘了发髻，盘好之后又拿过一个托盘，上面有好几样簪子，云钗，精致华丽，都是金子做的。
“妈？”
“不是我，是你几个嫂子给你的添妆。”
嫂子？
张明月反应过来的看向苗小草，于小慧，还有李美兰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美兰擅长打破这种沉默。
“别太高兴，都是空心的，没那么沉。”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个人笑作一团，张明月开口道：“就喜欢空心的，太沉我还不要呢。”
苏梨把簪子云钗等给张明月戴上，她化的图样，金子确实是几个人凑的，做了一套这样的首饰。
首饰都带好了，苏梨才开始上妆。
明明很简单的动作，也没看见张明月多大的改变，但就是好看。
几个儿媳妇都看羡慕了。
“你这一出去，赵钢都看的魂儿都得丢了。”
“不用看都丢了，赵钢那个眼神，都恨不得黏在明月身上。”
“哈哈哈哈，还真是。”
几个人互相打趣着，都是成年的已婚妇女，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很大胆。
张明月化好之后就坐在床上，等着赵钢来接，心里有着说不清的紧张。
几个孩子进来，对着张明月一顿夸，几个男人也进来了一眼。
程俊国直接一句：“姐，你真好看！”
一句姐，张明月鼻子又酸了，仰着头，不想流泪。
苏梨推着程俊国出去。
“痛快去堵门，要不到红包你就别进来了。”
程俊国嘿嘿一笑。
“等着吧，我肯定要一堆红包！不给红包，别想把我姐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