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水儿眼神一瞬间闪避,支支吾吾回答:“没、没吧。”
姚水儿刚否认,姚奶奶就开口:“半年多前,她爷爷刚去世我又住院那会,那会水儿有一两个月时间都不怎么说话。”
姚奶奶又道:“而且水儿从小就有嚼冰块的习惯,不开心就嚼,这算不算抑郁?”
姚水儿道:“这应该不算吧?我没感觉自己抑郁。”
对于姚水儿的否认,翟老也没多说什么。
翟老收起脉枕,边整理药箱边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看郁结之症已经有纾解之状,近期生活应该蛮舒心?那就维持下去,少想烦心事就好。”
说完,从药箱拿出纸张和一支钢笔。
紧接着,翟老写出几副药膳单子。
翟老开口:“这几个鸡汤药膳方是孕妇能吃的温补方子,主要是养神养气血和稳胎,一周煮上一锅药膳汤,喝个一两碗就好。”
给姚水儿开完方子,翟老又给姚奶奶把把脉。
手术成功的姚奶奶身体恢复的也很好,奶孙俩都没什么问题。
看诊期间,傅宴亭一言未发。
或者说,从翟老问姚水儿“是不是抑郁过”开始,傅宴亭就蹙起眉头没再说过话。
此刻。
姚奶奶对中医挺感兴趣,翟老要给下一户人家看诊,姚奶奶也跟着去了。
屋里只剩姚水儿傅宴亭坐在沙发上。
“阿亭?”
傅宴亭转头:“嗯?”
姚水儿指指傅宴亭手里拿着的药膳方子。
“你拿着方子看了好几分钟了,怎么了?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能看出翟老医术很好。”傅宴亭放下方子,“我只是有些担心。”
姚水儿不解,挪挪屁股贴近傅宴亭,手挽上傅宴亭胳膊:“担心什么呢?翟老不是说胎儿很健康,胎象很稳定吗?”
傅宴亭直接转身把姚水儿抱住,语气有些沉闷道:“我不知道你抑郁过,抱歉啊,那晚没有做好措施害你意外怀孕。”
姚水儿愣住。
姚水儿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措施和意外怀孕上了。
都怀这么久了,孕检都做了两次了,加上今天诊脉都算三次孕检了。
姚水儿懵懵的,脑中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你、阿亭你不想要这个宝宝吗?”
傅宴亭猛地直起身,“当然不是。”
姚水儿抿唇,水汪汪的杏眼又几分迷茫无措,“那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看到姚水儿这副模样,傅宴亭这才意识到是他表达得不够清楚。
傅宴亭把姚水儿抱到腿上,凤眼看着姚水儿的杏眼,眼神十分认真道:“我最近做了些功课,知道怀孕会影响激素,很多孕妈妈在怀孕期间因为身材走样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导致孕期抑郁,或者产后抑郁,我不希望你抑郁。”
姚水儿听完,明白了。
原来,傅宴亭是担心这个。
可傅宴亭是不是忘了,她的笑容,明明一天比一天多。
有傅宴亭的宠爱,有整个傅家的关爱,抑郁这个词就不可能找上门来。
姚水儿伸手,轻轻用指尖把傅宴亭蹙起的眉心揉开,然后才轻声开口:“我不会的。”
傅宴亭拉下姚水儿的手,“之前我不担心,可,”
可如果姚水儿以前抑郁过,那引发再次抑郁的几率就会变大。
姚水儿这会也回过味来了。
姚水儿开口:“是因为翟老说我抑郁过吧?”
傅宴亭满眼心疼,“我要是早点出现……”
姚水儿捂住傅宴亭的嘴。
姚水儿看着傅宴亭眼睛,很认真说道:“你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在我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候,你像一缕光照亮我的世界。”
“阿亭,谢谢你喜欢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但请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
傅宴亭怔住。
姚水儿露出笑颜,“我真的没有抑郁过,我从来没有丧失过对生活的希望。是,我有个不当人的爸,有个喜欢跟我抢东西的妹妹,但我不在乎他们,所以很少被他们影响心情。”
“唯一觉得难熬的,是爷爷过世奶奶入院那段时间。那会都来不及悲伤,就要忙着找兼职给奶奶攒手术费,每天累得回到姚家倒头就睡,我没时间悲伤,情绪没有时间发泄,所以才会憋在心里。”
“或许因为这样,翟老才觉得我思虑过重心神损伤。但翟老也说了,郁结之症有疏解之状!”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呀。”
说到这句话时,姚水儿认真看着傅宴亭,甚至还用手指戳戳傅宴亭的心口。
“因为你的无尽宠爱,让我感觉自己时时刻刻被呵护着被珍视着。”
“从迈入傅家那一刻开始,我每天都好开心好幸福。”
姚水儿很少表达自己。
所以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听得傅宴亭一愣一愣的。
傅宴亭也看着姚水儿的眼睛:“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嫁给我,你是感到幸福的?”
“当然!”
傅宴亭笑了。
姚水儿拉起傅宴亭的手,放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
“孕已经怀了,我们也做好迎接宝宝的准备,以后不要再说害我意外怀孕这些话,这些话宝宝不爱听,我也不爱听。怀孕是意外,意外之喜。”
傅宴把姚水儿放下,随后蹲在沙发边俯身亲亲姚水儿小腹。
“是,意外之喜。你和宝宝都是我的意外之喜。”
是傅宴亭焦虑过度了。
自从知道云漫雅抑郁到失忆后,傅宴亭就把抑郁这个问题看得特别重。
傅宴亭很担心姚水儿也抑郁。
但傅宴亭忽视了关键信息,导致云漫雅抑郁的不是孕激素,而是姚耀辉这个狗东西不当人。
想到这,傅宴亭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抱歉,让水儿看到我这么矫情的模样。”
姚水儿摇头,“你不是矫情,你是因为在乎我,我知道的。”
说完,姚水儿扑进傅宴亭怀里。
“阿亭。”
傅宴亭环抱住姚水儿腰身。
他柔声回应:“我在。”
“请你一直这样在乎我!”
“我会。”傅宴亭身体后仰,看着姚水儿的眼睛,“我会永远在乎你,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