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王教授那张原本还红光满面的脸,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指着沈东辰,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骇然!
因为,沈东辰所说的这些症状,正是困扰了他大半年,让他跑遍了全国所有大医院,都查不出任何病因的,最隐秘的隐疾!
沈东辰看着惊骇欲绝的王教授,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缓缓转过身。
将目光投向了那只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光泽的鸡缸杯,说出了一句,足以颠覆整个古玩收藏界认知体系的,最终的结论。
“这只鸡缸杯,是假的。”
“而它最大的瑕疵,就是它所用的彩料之中,混入了一种极其微量的,来自古西域的放射性矿石粉末。这种粉末,会让它在仪器的检测下,呈现出与真品一般无二的年代感。”
“但同时,它也会在漫长的岁月中,缓慢地,释放出一种能永久性损伤人体中枢神经系统的射线。它会无声无息地,毒害每一个,长期接触它的人。”
沈东辰的目光,最终,重新落回到了王教授那张早已毫无血色的脸上。
“而证据……”
“就是您的身体。”
沈东辰那石破天惊的结论,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会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古玩鉴定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近乎妖术般的通神手段!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司马宏在经过了短暂的震惊之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指着沈东辰,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你自己没本事找出瑕疵,就用这种装神弄鬼的下三滥手段,来污蔑国宝,污蔑王教授的人格!简直是无耻之尤!”
他身后的新生代资本家们也纷纷附和,他们虽然同样震惊于沈东辰如何知道王教授的隐疾,但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沈东辰黔驴技穷之后,为了搅乱局势而抛出的,毫无根据的疯狂言论。
就在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对沈东辰的言论报以最大的质疑之时。
一直安静地坐在主宾席第一排,仿佛置身事外的古玩界泰山北斗袁鹿山,却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韵律,让整个会场那喧嚣的气氛,都为之一滞。
在全场那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袁鹿山缓步走上台。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径直走到了那只依旧被摆放在天鹅绒展台上的斗彩鸡缸杯前。
他没有戴手套,也没有用任何仪器,只是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将那只小巧的瓷杯,轻轻地托在了掌心。
随即他缓缓地,将杯子凑到鼻尖,闭上眼睛,如同一位最虔诚的信徒,轻轻地闻了一下。
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袁鹿山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
他缓缓睁开眼,将那只鸡缸杯重新放回展台,然后转过身,用一种充满了同情与惋惜的目光,看着那位早已面色惨白,浑身冷汗的王教授,声音沉重地开口。
“王老弟,这位小友说的……是真的。”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袁鹿山是什么人?他可是华夏古玩收藏界公认的第一人!
他的眼力,他的鉴定,就是这个行业里,最高,也是最终的权威!
连他都亲口证实了沈东辰的说法!
袁老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看着早已魂不守舍的王教授,继续解释道。
“这种手法,是民国时期,一个早已失传的邪派仿古大师鬼手张的独门秘技。”
“他会在彩料之中,加入一种从西域毒矿石血菩提中提取的,极其微量的神经毒素粉末,再用特殊的窑火封住。”
“这种手法烧出的瓷器,无论是包浆还是火气,都与真正的古物别无二致,甚至连最精密的仪器都无法分辨。”
“但是,”袁老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
“长期接触把玩这种东西,其释放出的微量毒素,会无声无息地,侵入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先是四肢麻痹,再是视力模糊,最终,油尽灯枯。”
“王老弟,快去医院进行全面的毒理学检查,现在,或许还有得救。”
王教授听完袁老这番话,再也支撑不住,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倒了下去,瞬间面如死灰,被他那几个同样惊骇欲绝的学生,七手八脚地搀扶下了台。
第一局,沈东辰,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完胜!
司马宏看着眼前这堪称魔幻的一幕,他那张因为自信而英俊的脸,早已因为极致的震惊与愤怒,而变得铁青一片!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耗费天价请来的王牌鉴定团队,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败下阵来!
“好!好!好!”司马宏怒极反笑,他死死地盯着沈东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我承认,你的确有几分邪门的道行!但是眼力终究是眼力,它看不透人心,更看不透,这世上真正的,金石之重!”
他猛地一挥手,立刻开始了第二局!
这一次,他命人抬上来的,是一尊高达两米,通体由鎏金打造,宝相庄严,法相威武的唐代观音佛像!
那佛像巨大无比,单是底座,就需要四名壮汉才能勉强抬动。
司马宏指着那尊金光闪闪的佛像,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他知道这一局,对方绝无任何侥幸的可能!
“沈东辰!这次,我们不辨真假,也不找瑕疵!”司马宏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这是一个纯粹的,看似无法用任何眼力来解决的难题!”
“你,只要能说出眼前这尊实心鎏金佛像的准确重量,只要误差不超过一公斤,就算你赢!”
这个题目一出,全场所有人都认为,沈东辰这次必输无疑!
古董的重量,除了用最精密的大型地磅去称量,根本不可能有第二种方法得知!
而一公斤的误差范围,更是彻底杜绝了任何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绝对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