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辰向前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袁鹿山几乎无法呼吸!
“你才是那个最想得到解药的绝望病人!”
“你甚至比王淑曼病得更重,比林志远病得更深!你才是那个真正大限将至,命不久矣的可怜虫!”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地砸碎了袁鹿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伪装尊严!
他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在瞬间褪尽,那副仙风道骨的宗师假面彻底粉碎,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恐惧!
他最大的秘密,他最深的恐惧,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用一种他到死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如此轻易地揭开!
“不……不……”
他踉跄后退,身体重重地撞在身后的紫檀木书架上,书架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被撞得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位曾经的枭雄奏响最后的哀歌。
他指着沈东辰,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看待非人存在的极致恐惧。
他发出一声绝望到了极点的嘶吼。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袁鹿山心神彻底崩溃,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瞬间。
书房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声无息地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裁剪得体的中山装,面容冷峻,眼神淡漠的中年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色练功服,气息内敛的护卫。
这名中年人看都没看地上那只碎裂的建盏,更没有看那个状若疯癫的袁鹿山。
他只是将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投向了沈东辰。
随即他对着沈东辰,微微躬身,用一种不带丝毫情感,却又无比恭敬的语气,缓缓开口。
“沈先生,我家主人,想亲自和您谈谈。”
书房内,沈东辰迎着秦管家那深不见底的目光,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只是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可以跟你走,但我需要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我女儿的事情。”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却也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试探。
秦管家闻言,那张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微微侧身,做出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那份从容与气度,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对等的尊重。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也依旧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仿佛沈东辰在他们眼中,已是主人的囊中之物,任何小动作都毫无意义。
沈东辰不再多言,他当着秦管家的面,首先拨通了姜莜的加密电话。
“姜莜,是我。”沈东辰的声音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现在有要事需即刻赴京,归期未定。从这一秒开始,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预案,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媛媛和杜书萱母女的安全。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电话那头的姜莜虽然心中万分惊疑,但她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是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回答。
“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动她们一根头发。”
挂断电话,沈东辰又拨通了鬼影的号码,用同样简洁的语言下达了指令。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秦管家,平静地说道。
“走吧。”
他没有被粗暴地押解,而是被秦管家恭敬地“请”上了一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防弹旗轿车。
车队悄无声息地驶离了松石居,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在京城西郊,停在了一架同样没有任何航司标识的湾流私人飞机旁。
这无声的一切,都在彰显着其主人那足以渗透到国家最高层面的,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飞行途中,秦管家全程不发一言,他甚至没有看沈东辰一眼,只是跪坐在茶台前,为沈东辰沏上了一壶顶级的陈年普洱。
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无论是水温的控制,出汤的时间,还是奉茶的姿态,都尽显顶级的章法与礼仪。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尊重,反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远比任何直接的威胁和恐吓,都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飞机平稳地降落,舷窗外依旧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
车队再次启动,这一次,它驶向了群山深处。
最终,在穿过一处由军队直接驻防的隐秘哨卡后,一座隐藏在深山之中,占地不知几许的中式古典庄园。
这里才是四方阁这个庞然大物真正的核心所在。
在庄园最深处,一间温暖如春的巨大温室花房里,沈东辰终于见到了这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真正的主人”。
一个年逾九旬,枯瘦如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他的鼻腔里插着透明的氧气管,手背上连接着无数根复杂的线路,链接着身后那一整套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维生系统。
他仿佛一尊即将腐朽的枯木,生命的火焰全靠着这些冰冷的机器,才得以勉强维系。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当他缓缓睁开眼时,那双浑浊的眸子,却如同最锋利的鹰隼,锐利得足以刺穿人心!
那眼神中,沉淀着跨越近一个世纪的岁月风霜,权谋智慧,以及绝对漠然。
他就是四方阁真正的缔造者,一个连龙建章和袁鹿山,都只能称之为“主人”的存在楚老。
楚老看着沈东辰,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道通过维生系统上微型扬声器辅助发出的声音,在温暖的花房中响起。
那声音,干涩沙哑,仿佛两块砂纸在互相摩擦。
“沈先生,欢迎你的到来。袁鹿山是个废物,让你见笑了。”
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迂回,仿佛时间对他而言,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我时日无多,这套维生系统,最多只能再为我延续半年的生命。”
楚老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住沈东辰。
“我需要你那双能看穿万物本源的眼睛,也需要杜家那份充满了天才构想的研究笔记,为我在半年之内,完善最终的S--03号药剂。”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慷慨”。
“作为回报,这个由我亲手建立的地下王国,它所拥有的财富,权力和秘密,我可以分你一半。”
“你将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无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