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的太阳把金字塔顶的石头晒得发烫,成龙踩着松动的砖块往上爬,凉鞋底快被烫化了。小玉举着相机跟在后面,帆布包上的“冒险王”字样被汗水浸得发皱,镜头里正拍着远处竞技场的穹顶——根据布莱克警长给的卫星图,牛符咒的能量反应就来自那里。
“龙叔你看!”小玉突然停下脚步,相机对准竞技场门口的巨幅海报。穿红色摔跤服的壮汉举着双臂,面罩上的金色牛角闪得晃眼,胸口的标语写着“牛战士从不认输”。海报角落的小字标着今晚有冠军卫冕赛,对手是个戴骷髅面罩的摔跤手。
“能量反应就在他身上。”成龙掏出布莱克给的探测器,指针疯狂指向海报上的牛角面罩,红得像要烧起来。梦里牛符咒嵌在圣主蹄子上的画面突然闪过,符咒的光芒和面罩上的金色纹路几乎重合。
竞技场的后台飘着汗味和松节油的味道。牛战士正对着镜子绑护腕,红色摔跤服上的金线在灯光下流动,面罩的牛角尖端泛着哑光——那质感绝不是普通金属,像某种玉石被打磨过。
“他的面罩至少有五十年历史了。”小玉趴在通风管上,相机镜头怼得很近,“我查过资料,这面罩是他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戴上就会力大无穷。”她突然捂住嘴笑,“刚才我看见他偷偷吃能量棒,包装上画着大力水手。”
成龙正想办法溜进更衣室,探测器突然“嘀”地一声变调。他转头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拉苏裹着墨西哥披风,阿奋戴着宽檐帽,周居然套着件斗牛士的红布,三人鬼鬼祟祟地往牛战士的休息室摸,手里还攥着网枪。
“又是他们。”成龙把小玉往通风管里塞了塞,自己顺着管道爬向休息室的天窗。铁皮管道被他压得“咯吱”响,引来路过的工作人员好奇的目光。
休息室里,牛战士正对着镜子活动肩膀,面罩的侧缝里露出点皮肤,沾着白色的药膏。他突然按住墙壁,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通风管的震动让墙上的奖杯都在晃。
“谁在上面?”牛战士的声音像闷雷,震得成龙耳朵发麻。他刚想缩回去,就听见底下传来拉苏的惨叫——阿奋的网枪走火,把拉苏捆成了粽子,网绳还缠在了牛战士的摔跤靴上。
“抓住他!”周扑过去想拽牛战士的面罩,却被对方反手一甩,整个人撞在奖杯柜上,水晶奖杯碎了一地。牛战士的拳头捏得咯咯响,红色摔跤服下的肌肉贲张,面罩上的牛角突然亮了亮,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蛇。
成龙趁机从天窗跳下来,正好落在牛战士和阿奋中间。他想按梦里的招式锁住对方的手臂,却被牛战士轻轻一甩就飞了出去,撞在拉苏的网包里,两人滚作一团。
“哇哦!”小玉举着相机从通风管里钻出来,对着混战的场面狂拍,“龙叔你刚才像个破布娃娃!”她突然发现牛战士的面罩在打斗中歪了点,露出底下的皮肤——居然有和符咒纹路一样的印记。
牛战士似乎很在意面罩,每次被碰到都会怒吼着反击。阿奋趁机用撬棍勾住面罩的系带,眼看就要把面罩扯下来,却被牛战士一拳打在肚子上,像断线风筝似的撞在墙上,慢慢滑下来时,嘴里还冒着泡。
“好强的力量。”成龙从网包里爬出来,胳膊肘磕得生疼。他想起梦里牛符咒的能力——无穷神力,难怪刚才那一下像被卡车撞了。探测器在地上蹦跶,指针始终指着牛战士的面罩,红光闪得越来越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牛战士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金属的共鸣。他的手指按住面罩的系带,指节泛白,像是在守护什么重要的秘密。
拉苏突然从网包里滚出来,手里攥着个黑色的遥控器:“瓦龙大人说了,拿不到符咒,就用这个!”他按下按钮的瞬间,休息室的阴影里突然冒出十几个戴面具的黑影,手里的弯刀闪着冷光——正是圣主的鬼影兵团。
“是忍者!”小玉吓得躲到成龙身后,相机却还在拍。鬼影兵团的忍者动作快得像风,弯刀劈向牛战士的面罩,却被对方用手臂挡住,刀刃在摔跤服上划出火星,居然没伤到皮肤。
“这衣服是防弹的?”成龙瞪大了眼睛。牛战士一拳砸在地上,水泥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震得鬼影兵团的忍者东倒西歪。但更多的黑影从墙壁里钻出来,像潮水似的涌上去,把牛战士围在中间。
混乱中,一个忍者的弯刀勾住了面罩的系带,“唰”地扯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牛战士的脸上没有伤疤,也没有特殊的印记,只有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反光。他下意识地捂住脸蹲下去,手指缝里漏出的眼神充满惊恐,像被剥掉外壳的寄居蟹。
而那顶红色面罩掉在地上,金色牛角摔断了一根,露出里面嵌着的黄色符咒——牛符咒正卡在面罩的夹层里,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和牛战士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找到了!”拉苏扑过去抢面罩,却被突然站起来的牛战士一脚踹飞,撞在鬼影兵团的刀阵里,疼得嗷嗷叫。牛战士捡起面罩紧紧抱在怀里,转身想从窗户跳出去,却被忍者们用刀拦住去路。
“你的力量来自符咒,不是面罩。”成龙突然开口。他想起梦里特鲁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大,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
牛战士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面罩,指腹摩挲着断裂的牛角,声音带着颤抖:“我爷爷说,摘下面罩的战士会失去力量。”他的肩膀垮下来,“我从没输过,就是因为戴着它。”
“那你刚才没戴面罩时,也把拉苏踹飞了啊。”小玉举着相机对准他,屏幕里正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而且你后颈的胎记,和符咒的纹路一样呢!”
牛战士猛地摸向自己的后颈,眼睛突然亮了。这时候,鬼影兵团的忍者再次扑上来,周趁机从背后偷袭,用铁链缠住了牛战士的胳膊。符咒从面罩夹层里滑出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正好落进阿奋手里。
“到手了!”阿奋刚举起符咒,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小玉撞了个满怀。符咒飞出去,掉进场地中央的沙堆里,黄色光芒把沙子都染成了金色。
“抢回来!”成龙拽住周的铁链,把他甩向忍者们。牛战士挣脱束缚,突然冲向沙堆——他没戴面罩,奔跑时的速度比刚才更快,拳头砸在抢符咒的拉苏背上,拉苏像个麻袋似的飞起来,压垮了半面墙。
“原来不戴面罩更强!”小玉拍着大腿笑,突然发现牛战士的拳头在发光,黄色的光芒顺着拳头流到沙堆里,符咒像有感应似的,从沙子里跳出来,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符咒嵌进牛战士手心的瞬间,黄色光芒暴涨,把整个休息室照得像白昼。鬼影兵团的忍者们发出惨叫,被光芒烧成了灰烬,拉苏三人组趁机从破墙钻出去,骑上早就备好的摩托车逃窜,周的裤腿还在冒烟。
牛战士看着自己发光的手心,突然笑了。他把断角的面罩塞进背包,转身对成龙伸出手:“谢谢。”他的后颈胎记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和符咒的纹路完美重合,“我叫曼尼,不只是牛战士。”
“成龙。”成龙握住他的手,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手臂涌上来,像符咒在打招呼。小玉举着相机跑过来,把镜头怼到曼尼脸上:“能拍张你和符咒的合影吗?我要贴在13区的光荣榜上!”
当晚的冠军卫冕赛照常举行。曼尼穿着红色摔跤服走进竞技场,全场观众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但他没有戴那顶标志性的面罩,额角的汗珠在聚光灯下闪得像星星。
对手是个比他高两头的壮汉,一上来就用铁链缠住了他的腰。曼尼没有像往常一样蛮力挣脱,而是突然下蹲,借着对方的拉力把壮汉甩过头顶,重重摔在擂台上。黄色的光芒在他拳头上闪了闪,却被他悄悄收了回去。
“他在控制符咒的力量。”成龙坐在观众席里,手里的探测器安静地亮着黄灯——符咒很稳定。小玉举着相机拍得起劲,嘴里还在念叨:“比上次拍雷魔气刺激!”
比赛结束时,曼尼举起双臂接受欢呼,掌心的符咒光芒透过皮肤露出来,像块黄色的宝石。他突然指向观众席,用西班牙语喊着什么,全场顿时响起更热烈的掌声。
“他说‘真正的面具是勇气’。”旁边的墨西哥大叔给成龙翻译,手里的玉米饼掉了一地,“牛战士从不摘面罩是出了名的,今天居然……”
散场后,曼尼在休息室把牛符咒交给成龙。黄色的符咒躺在他的掌心,和后颈的胎记产生共鸣,泛起一样的光芒。“它该和同伴在一起。”曼尼摸了摸断角的面罩,突然笑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符咒在里面,只是不敢承认,没了它我可能会输。”
“但你今天没戴面罩,也赢了。”小玉把一张拍立得照片递给他,上面是曼尼举着双臂的样子,后颈的胎记清晰可见,“这个送给你,比面罩更适合当纪念。”
曼尼看着照片,突然把断角的面罩扔进垃圾桶:“明天我会定做新的面罩,不带符咒的那种。”他看向成龙,“我听说你们在找其他符咒?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墨西哥的摔跤手都很讲义气。”
返程的飞机上,牛符咒在特制的盒子里安静发光。小玉趴在窗边,看着墨西哥的夜景变成星星点点:“龙叔,你说牛战士下次比赛会不会用符咒的力量?”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对了,我从他休息室捡了这个。”
是半块摔碎的金色牛角,里面还沾着点符咒的粉末。成龙把碎片收进工具箱,和雷公锤的碎片放在一起——两样东西碰到时,居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对话。
布莱克警长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出来,屏幕上他的表情很严肃:“不好了,鬼影兵团袭击了13区,虽然被打退了,但他们留下了这个。”画面切换到基地的墙壁,上面用血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条盘起来的蛇。
“是圣主的标记。”老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举着《魔气大全》对着屏幕,“书上说这是‘召集令’,圣主在召唤更强大的手下。”书页上新浮现的字迹显示,下一个符咒可能在日本的寺庙里,和“隐身”有关。
飞机穿过云层,月光透过舷窗照在牛符咒上,黄色的光芒在天花板上投出个小小的牛影。小玉打了个哈欠,把相机塞进怀里:“不管下一个是什么符咒,我都要拍到它的照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画着牛战士的胎记形状,“而且我觉得,牛战士说得对,勇气比面罩重要多了。”
成龙看着熟睡的小玉,又看了看盒子里的符咒。他突然明白,这些散布在世界各地的符咒,不只是圣主的枷锁,更是某种试炼——考验人们能否在力量面前保持本心。牛战士通过了考验,而他们的路,才刚刚走到第二站。
工具箱里的碎片又开始嗡鸣,这次更清晰了,像在提醒他:还有十个符咒在等着,还有更多像牛战士这样的人会出现,带着各自的秘密和勇气,在故事的某个转角,成为彼此的光。
飞机的引擎声在夜空中低吟,像在为新的冒险伴奏。成龙把盒子抱在怀里,感觉牛符咒的光芒透过金属,在掌心烙下温暖的印记,像在说“别担心,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