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塔顶层的祭坛泛着不祥的紫光,索伦森的黑色战甲在光中流淌着油亮的光泽。他看着步步逼近的谱尼,突然收起了激光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老朋友,别急着动手。在你净化我之前,不想听听‘他’的故事吗?”
谱尼的金色羽翼在塔顶的狂风中舒展,掌心凝聚的圣光却迟迟没有落下。他能感觉到索伦森的黑暗能量中,藏着一丝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气息,像是……自己的影子。
“五百年前,这片大陆的核心塔还不是黑色的。”索伦森突然开口,声音变得异常温和,像是在讲述别人的往事,“那时的塔顶有一株光暗双生花,左边开着金色的光瓣,右边长着黑色的暗蕊,就像你我现在的模样。”
谱尼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深处的碎片被这几句话撬开——他确实在核心塔见过双生花,那时他还是守护塔的年轻精灵,每天都会用圣光浇灌它。直到有一天,暗蕊突然枯萎,光瓣也随之凋零,只留下一枚黑色的种子。
“你在说什么?”谱尼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枚种子被你埋进了大地之心。”索伦森向前一步,黑色的战甲上浮现出金色的纹路,与谱尼羽翼上的纹路惊人地相似,“你说,光与暗本是同源,不该互相排斥。可你不知道,那枚种子吸收了你的圣光,渐渐有了意识,它渴望像你一样飞翔,一样被大陆的精灵敬仰。”
祭坛的地面突然亮起,浮现出五百年前的影像:年轻的谱尼将黑色种子埋进大地之心,圣光在他掌心流淌;种子在地下生根发芽,黑色的根系缠绕着金色的矿脉;终于有一天,它破土而出,却长成了浑身是刺的黑色藤蔓,被精灵们视为怪物,用石头砸它,用咒语诅咒它。
“它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来自双生花,光就能被歌颂,暗就只能被唾弃。”索伦森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恨意,“直到有一天,它在混沌池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是你斩落的一根黑翅,掉进池里后与种子融合,才有了现在的我。”
影像的最后,年轻的谱尼为了阻止黑色藤蔓吸收混沌能量,挥剑斩断了自己的一根黑翅。黑色的羽翼掉进混沌池,激起的水花溅落在藤蔓上,让它发出痛苦而狂喜的嘶吼。
“原来……是这样……”谱尼的圣光突然黯淡,他终于明白那股熟悉的气息来自何处——索伦森的黑暗能量里,藏着他自己的圣光残留,“你是……我的黑翅幻化而成的?”
“是又怎样?”索伦森狂笑起来,黑色的能量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翅膀,与谱尼的金色羽翼形成诡异的对称,“你亲手创造了我,又亲手将我推入黑暗。现在,该轮到你尝尝被唾弃的滋味了!”
就在这时,核心塔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布鲁的身影踉跄着冲进来。它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绿色覆盖,树之灵的能量在它体内疯狂窜动,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空洞的光芒。
“来得正好。”索伦森转身,黑色的能量化作锁链,将布鲁牢牢捆在祭坛中央,“树之灵的能量,加上你的水脉之力,足以彻底激活混沌之主的封印了。”
他伸出手,掌心对着布鲁胸口的树之灵。绿色的晶石开始剧烈震颤,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顺着黑色锁链流入索伦森体内。他的黑色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黑色战甲上的纹路亮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不!”谱尼怒吼着发动攻击,金色的圣光如同瀑布般砸向祭坛。
索伦森却只是抬手一挥,黑色的能量就将圣光挡在外面。他的力量在树之灵的加持下,已经与谱尼不相上下:“晚了!等我吸收完树之灵,就算是你,也挡不住混沌之主的觉醒!”
布鲁在祭坛上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绿色与蓝色之间反复切换,显然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树之灵的能量太过强大,它的挣扎越来越微弱,蓝色的鳞片渐渐被绿色覆盖,彻底失去了意识。
“布鲁!”核心塔外传来格林的哭喊。赛小息等人终于赶到,看到祭坛上的景象,所有人都目眦欲裂。
阿铁打挥舞斩月刀冲向祭坛,却被索伦森的黑暗能量弹开,重重撞在塔壁上:“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连靠近祭坛的资格都没有!”
赛小息让米瑞斯凝聚强光,金色的光球砸在黑色锁链上,却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他看着布鲁空洞的眼睛,突然想起库鲁说过的话:“树之灵的能量虽然霸道,却有一个弱点——它无法抵抗纯净的友情能量,那是比生命本源更强大的存在。”
“格林!用你的能量唤醒它!”赛小息大喊。
格林立刻冲到祭坛边缘,绿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向布鲁,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呼唤:“布鲁!醒醒!看看我!我们说好要一起去赫尔卡星看极光的!还记得吗?你说那里的冰泉比生命之泉更甜!”
记忆的碎片如同流星般撞进布鲁的意识:它和格林在生命之泉戏水,格林用藤蔓给它编花环;它们偷偷潜入人类的飞船,偷喝甜甜的能量液;格林受伤时,它用自己的水脉能量为它疗伤……这些被混沌能量掩埋的回忆,在友情的呼唤下渐渐清晰。
“啾……啾……”布鲁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回应,蓝色的鳞片突然挣脱绿色的覆盖,在胸口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就是现在!”谱尼抓住机会,将所有圣光凝聚成一道利剑,精准地射向布鲁胸口的光点。
圣光与友情能量碰撞的瞬间,布鲁体内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树之灵的绿色能量被这股力量震得倒流,顺着黑色锁链反噬向索伦森。
“啊——!”索伦森发出痛苦的嘶吼,黑色的翅膀上瞬间布满裂痕,“该死的精灵!坏我的好事!”
他想切断锁链,却发现树之灵的能量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分离。布鲁的蓝光越来越强,带着格林的友情能量和谱尼的圣光,在索伦森体内掀起滔天巨浪。
“给我停下!”索伦森疯狂地注入黑暗能量,试图压制反噬,祭坛的地面开始龟裂,黑色的混沌之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显然是混沌之主即将觉醒的征兆。
谱尼趁机发动总攻,金色的羽翼完全展开,圣光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整个祭坛。“光暗同源,却也相克!索伦森,尝尝你自己的黑暗能量吧!”
圣光中,索伦森的黑色能量开始失控,与树之灵的反噬能量在他体内疯狂碰撞。他的身体在光与暗之间扭曲,发出不似精灵的嘶吼。
布鲁在蓝光中渐渐恢复原状,树之灵的绿色能量被彻底净化,化作一颗纯净的蓝色晶石,落在它的掌心。它看着格林,眼睛里重新蓄满了泪水,虚弱地伸出爪子。
格林立刻扑上去,两只精灵紧紧抱在一起。核心塔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混沌之主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谱尼看着失控的索伦森,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祭坛,突然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赛小息,带布鲁和格林离开!我要引爆核心塔,暂时封印混沌之主!”
“不行!你会和他同归于尽的!”赛小息大喊。
“这是唯一的办法。”谱尼的声音异常平静,金色的羽翼在圣光中闪闪发光,“光与暗本就该一起回归本源。告诉大陆的精灵,守护的信念永远不会熄灭。”
他最后看了一眼索伦森,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悲悯。随即,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流,冲进了祭坛中央的混沌裂缝。
“不——!”索伦森发出绝望的嘶吼,黑色的身体被光流吞噬,与金色的圣光一起,在裂缝中炸开。
剧烈的爆炸将核心塔的顶部掀飞,金色与黑色的能量形成巨大的漩涡,将喷涌的混沌之气重新压回地下。赛小息紧紧抱着格林和布鲁,在阿铁打和小琳的掩护下,艰难地冲出摇摇欲坠的核心塔。
身后的核心塔在爆炸中坍塌,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暗流交织成巨大的封印,将混沌之主重新锁在地下。索伦森的嘶吼和谱尼最后的叹息,都被掩埋在废墟之下。
森林里的疯狂生长突然停止,被污染的树木渐渐恢复原状,树之灵的绿色能量化作细雨,滋润着被战火摧残的土地。布鲁在格林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伙伴们的脸,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赛小息望着核心塔的废墟,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他知道,谱尼和索伦森的故事结束了,但这片大陆的守护之战,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而他们这些来自赛尔号的异乡人,也将带着这份光与暗的记忆,继续在宇宙中航行,寻找更多关于守护与信念的答案。
米瑞斯从赛小息的背包里探出头,金色的眼睛望着废墟的方向,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承诺——光永远不会熄灭,就像希望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