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脚尖在青石板上碾出半寸深的凹痕，借着力道如离弦之箭射向大厅中央。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在耳中轰鸣——这是“天人合一”天赋将五感提升至极致的结果，连夜无极掌间黑芒凝聚时空气的震颤声，都像惊雷般炸响在耳畔。
“小辈找死！”夜无极的咆哮震得头顶石屑簌簌坠落，那道裹挟着化罡境巅峰威压的黑色气浪已到眼前。叶凡瞳孔骤缩，内天地中流转的力量突然在双腿爆发，他整个人如风中柳絮般斜斜飘起三寸——气浪擦着他腰间掠过，在地面犁出一道深达尺许的沟壑，碎石飞溅，有两粒擦过他左颊，火辣辣的疼反而让他神智更清。
“墨前辈！”他在半空拧身，瞥见后方墨流苏正挥剑斩出三道幽蓝剑气。那剑刃虽无纹路，却因主人十年磨剑的火候，剑气依然带着寒渊般的冷意。夜无极不得不侧过身，右掌拍出两道黑芒迎上剑气，金属交鸣般的爆响中，他脖颈青筋暴起，显然被这牵制激得更怒。
机会！叶凡落地时脚尖点在一道裂缝边缘，借力再冲。水晶球的幽光已近在咫尺，表面流转的紫纹像活物般游动，他甚至能闻到那股渗人腥气里多了几分焦糊——这是血池下那东西苏醒的征兆，必须更快！
“砰！”他的手掌结结实实拍在水晶球上。预想中的碎裂声没有响起，反而是一层无形屏障震得他虎口发麻，整只手臂瞬间失去知觉。水晶球表面荡开涟漪，紫纹突然汇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在球面浮现又消散，同时传来刺耳的尖啸，像万千指甲刮擦金铁。
“哈哈哈哈！”夜无极趁机甩开墨流苏的剑气，右拳轰向老剑客胸口，“就凭你也想破我镇灵珠？这可是用寒梅阁上百死士心头血祭炼百年的——”
“噗！”墨流苏横剑挡在胸前，剑身与夜无极拳头相触的刹那，迸出一串火星。他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黑血——那是夜无极掌间残留的阴毒气息入体。但他的左手却在后退时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泛着幽绿，正是叶凡前日为他淬的“腐骨散”。
夜无极低哼一声，左掌虚抓，三枚钉子在离他面门三寸处停住，被黑芒绞成碎片。但这片刻耽搁，足够叶凡甩甩发麻的手臂，咬着牙再次凝聚力量。内天地在他识海深处剧烈震颤。前世记忆中，他曾见过上古大能以本命空间破阵的手段，此刻终于能照猫画虎——他闭目刹那，将意识沉入内天地，感受着方寸之地中流转的天道之力。
当他再睁眼时，瞳孔里映着两团幽蓝星芒，那是内天地借天道推演后的力量具象。“给我碎！”这一掌，他不再用蛮力。掌心贴着水晶球的瞬间，内天地中的力量如细流般渗入球体，顺着紫纹游走——方才那记硬碰硬，他已借天道之力推演过水晶球的结构，此刻正沿着最弱的纹路施压。
“咔嚓——”细微的裂纹声比惊雷更让夜无极胆寒。他猛然后退，却被墨流苏拼着断两根肋骨的代价缠住双腿。老剑客的寒渊剑深深扎进他脚边的青石板，剑刃震颤发出嗡鸣，竟将夜无极的退路封得死死的。水晶球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般扩散，紫纹在碎裂前疯狂涌动，最终凝成一道血影，发出垂死的尖啸。
叶凡被反震得向后飞退，撞在一根石柱上才停住，喉头一甜，却强行咽了回去——他死死盯着那团正在崩解的紫芒，看着最后一块碎片坠地时迸出的血珠。“不！”夜无极的怒吼里终于带上了慌乱。他原本如渊似海的气息突然出现裂痕，化罡境巅峰的威压像被扎破的气球般急剧收缩。
墨流苏趁机抽剑刺向他咽喉，却被他挥掌拍开，可这一掌的力道，已比先前弱了三成不止。叶凡抹了把嘴角的血，扶着石柱站起。他看见夜无极的右手在抖，指甲缝里渗出黑血——那是镇灵珠被毁后，反噬的力量在侵蚀他的经脉。更深处的血池方向，原本逐渐清晰的心跳声突然变得紊乱，像是被什么惊到了。
“走！”墨流苏扯了他一把，寒渊剑在两人身周划出半圆，“镇灵珠虽破，但血池里的东西......”叶凡盯着夜无极急剧起伏的胸口，眼中寒芒更盛。他能感觉到内天地在欢呼——这是自重生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打破困局，而不是被动应对。更重要的是，当镇灵珠碎裂的刹那，他隐隐摸到了内天地与天道共鸣的新门道。
夜无极突然抬头，眼中的疯狂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恐。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灯台，火焰在地上蔓延，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你们......你们会后悔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那东西......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血池方向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挣扎着破土而出。叶凡握紧拳头，内天地的力量再次在体内流转。这一次，他不会再退——就算来的是传说中的上古邪物，他也要用这刚破局的内天地，踏出证道长生的更稳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