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签。”
“你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个警官刚刚看曲昭嘉就觉得很眼熟，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前几个月刷单被骗二百万的那个大冤种吗。
时至今日，小区墙壁上还挂着他被骗的横幅警醒民众。
“你上次不是刷单才被骗二百万吗，现在又要上什么当？”民警语重心长的劝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着赚大钱，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今天也就是他运气好，被骗之前有个小姑娘报警了。
民警四下看了一圈，发现了藏在角落的白书静。
“小朋友，刚刚是你打的电话报警吗？”
白书静点点头，第一次看到警察她还有些害怕，不过想到是为了叔叔，她挺着小胸脯站了出来。
曲昭嘉讶异，难怪她刚刚一直闷声不响的，原来在憋大招。
等等……
导演觉得不对劲，这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怎么听警察的语气，他才是那个法制咖？
民警锐利的视线将四周扫视了一圈，这里是临时搭的一个棚子，其他几个棚子还有拍摄在进行。
乍一看环境是有些简陋了。
他们是有见过一些机构用拍电视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吸引家长，让家长花很多钱然后带回去一些类似写真视频的东西，其实视频的实际价值只有几百块。但家长往往要付出几十万的价格。
导演背后一寒，“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几方人马坐下来，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民警抱着怀疑的态度，检查完在场剧组的各种资格证书，终于相信他们不是骗钱的骗子机构。
“咳咳咳。”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白书静在得到警察叔叔的亲口确认，刚刚和她和蔼攀谈的导演和工作人员们都是好人，没有一个是骗子的时候，对世界的认知有些崩塌了。
“可是……为什么找上我们呢。”小姑娘开始自我怀疑，“我和爸爸，一点都不厉害啊，能拍电视的不都是很厉害很优秀的人吗。”
导演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心情犹如过山车。
又听到白书静这样疑惑，这难道就是她报警抓自己的理由吗！
“你们就很优秀啊，你只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闪光点罢了。”导演面上挂着笑容，他注意到从面试之初，棚子里的摄影机就一直开着。
刚刚警察来‘抓’他们的画面应该也被录了进去，这桩乌龙要是能剪出来放在片头，肯定能吸引很多流量。
白书静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优秀，“我爸爸才小学毕业，我幼儿园都没毕业，哪里优秀了嘛……”
小姑娘嘟囔一句，在场的人瞬间绷不住了。
正在喝水的民警也因为这句话直接笑喷了。
小姑娘对于自己和老父亲倒是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有这样的安全意识是很好的。
不过导演他们确实是好人，这一次算他们撞大运了，真的吃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民警走之前还不忘鼓励白书静，有这样的反诈精神是很不错的，以后一定要继续监督爸爸，不要让爸爸上当受骗。
白书静对着民警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我一定会看住他的！”
十足的小大人模样。
被监督人曲昭嘉十分无奈，还有什么比被女儿当众曝光自己只有小学学历更社死的事情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签约成功了，导演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这一家实在是太有潜力了，等节目开播之后肯定会爆火。
从现在开始就要谨言慎行，不要等后面火了被人扒皮。
“对了，为什么你女儿和你不是一个姓啊？”
刚刚签合同的时候他才注意到。
“她随妈妈姓，不过我和她妈妈已经离婚了。”
“原来如此。”导演点点头面上很同情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单亲爸爸更好，更有记忆点了。
……
“所以你一直觉得我被人骗了，之所以这么关心签约的事情，就是为了防止我上当受骗？”
只剩下曲昭嘉和白书静两个人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闹了个乌龙，白书静怯生生的点头。
“我真是……”
曲昭嘉抚额苦笑，让他说什么好。
这个小棉袄有些过于保暖了。
曲昭嘉长久的沉默让白书静有些不安。
“叔叔，你生气了吗？”
“没有。”曲昭嘉笑：“让你担惊受怕这么多天，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晚上曲昭嘉回到小区外边的时候，看了一眼有些褪色的红色横幅，他每天路过都能看到这个横幅却从未关注过上面的内容，原来里面这个曲某某是他自己啊。
……
整个拍摄周期为半个月，这就意味着白书静这半个月都要请假。
白书静有一丢丢舍不得幼儿园，还有这段时间在幼儿园里面认识的好朋友。
但是一想到，只要拍半个月的电视，赚来的钱就够她上兴趣班，她就充满了动力。
白书静和小伙伴们告别的时候，不忘兴奋地告诉她们自己要去拍电视了。
等拍完电视，以后她就可以和她们一样上课外延时班了。
顶着一双熊猫眼说这些话，显然没什么信服力。
胡旭平同样顶着一张被抓花的脸，心里面很是不屑。
不过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倒是学乖了，不敢再上前挑衅。
白书静肯定是被人给骗了。他才不要提醒她呢。
最好把她骗得没钱上幼儿园才好。
……
曲昭嘉接到节目组通知，最开始拍摄的场地是家里，后面才会去到别的城市进行其他录制。
曲昭嘉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的一居室。
这个小屋子，到时候摄制组进来恐怕步子都迈不开。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是白书静的卧室在客厅，到底是个女孩子，到时候估计不太方便。
他和白书静商量了一下，两个人睡觉的地方交换一下，他一个大男人睡在哪里都可以。
曲昭嘉费力的搬着衣柜和桌子，顺带将两张床上的四件套换了一下。
全部完成之后，他才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