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秦昌有这个疑问,裴言沣也有。
接二连三在多个场子遇见纪霄后,裴言沣头顶慢慢冒出了问号,他实在没忍住,给陆雪舟去了个电话:“你和纪霄吵架了?”
陆雪舟冷冷吐出两个字:“没吵。”
裴言沣翻了个白眼:“你听听你这个语气,那叫没吵?我说最近怎么总是能在各种寻乐子的场合遇到他,合着原因在这。”
陆雪舟还在公司,听到这话脸更黑了,秦昌看着天花板,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男人捏了捏眉心:“他去谈事。”
裴言沣往嘴里丢了颗葡萄:“谈事?谈什么事?”
组建工作室的事,纪霄没瞒着他,所以陆雪舟知道这段时间纪霄在忙什么,他挑着重点跟裴言沣讲了,随即换来裴言沣一句:“啊?”
“不是吧哥们?”裴言沣是真不能理解,“他要搞这个,找你不是更方便?”
海鲸旗下没有入驻娱乐的分公司,但有裴氏的股票,裴氏主营娱乐产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
裴言沣没说直接找他,而是让纪霄找陆雪舟,是因为纪霄是陆雪舟的人,他能帮这个忙,但他不会越过陆雪舟帮这个忙。
陆雪舟也懂他意思,只道:“他没开口。”
裴言沣:“……”
裴言沣都服了:“他不开口你就袖手旁观?真不是哥们我危言耸听,就你老婆这姿色,放在娱乐圈这种地方,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你不好好把人放在自己手底下好好看着,还让他出来自己找路子,是觉得自己能一辈子拿捏住他?”
不是裴言沣看不起纪霄,相反,他太看得起纪霄了,能把陆雪舟拿下,这就不是什么善茬。
关键是他为自个兄弟担心。
这不,话刚才说完,他就瞥见纪霄那边又去了个人,慢悠悠地道:“舟啊,你知道我今晚看到几个人去跟你老婆搭讪了吗?我数数啊,一二三四……这是第七个了,你一个小瘸子,不努力一点,怎么留住老婆的芳心哟~”
“定位。”
裴言沣挖了挖耳朵:“什么?你大声点,听不见啊。”
陆雪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他深吸一口气:“定位发我。”
“这就对了嘛。”裴言沣一脸欣慰,二郎腿一翘,满身都写着孺子可教,“定位发你手机了哈,速来。”
“这家店的刺身不错,尝尝。”
裴言沣电话刚挂,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只大手,大手拿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块肥厚的三文鱼。
“我又不是残废,让你喂了?”
裴言沣避过,自己从桌上拿了块寿司塞嘴里。
说实话,以前在外面浪的时候,别人给他喂东西都是常态,但别人都是女人,要不就是可可爱爱的小零,谢燃这个板寸脑袋还有那立体感很足的五官,喂个东西他都觉得这人不怀好意,想毒死他。
太可怕了。
谢燃也不恼,只自己吃了三文鱼,又道:“纪霄的事,我可以帮忙。”
“人是陆雪舟的老婆,真要找路子有陆雪舟,用得着你献殷勤?”裴言沣想起在温泉山庄,这人对纪霄的各种关注,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对纪霄有什么别的心思,不然不用阿舟出手,我先不会放过你。”
裴言沣本意是替陆雪舟护妻,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话一出口,就带了那么点圈地盘的味道。
谢燃勾着唇角:“放心,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想帮忙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最好是。”裴言沣烟瘾犯了,可谢燃定的是家日料店,没有包厢,桌子和桌子之间只隔了道门帘,再加上店内禁烟,他只能压下去拿烟的欲望。
当然裴大少随心所欲,自己不舒服,自然看谢燃也不顺眼。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好歹也是个老板,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正事可做吗?”
谢燃剥着甜虾:“现在就在做正事。”
“哈?”裴言沣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一脸黑人问号,“剥虾算是哪门子的正事。”
日料店灯光柔和,打在谢燃脸上,驱散了他身上那股痞气,凸显出了些许温柔:“剥虾不是正事,跟你吃饭是。”
裴言沣:“……”
裴言沣倒是没品出点什么暧昧,他只拧着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温泉山庄那个赌局根本没必要再继续,你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话是谢燃说的,说今天约裴言沣吃饭,是为了履行赌约,做他三天跟班。
裴言沣被堵得不堪其扰,想着赶紧把事了了,这才赴了约。
“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如这个赌约就算了。”
“裴少也是做生意的人,知道诚信是立身之本,既然说了是赌约,那当然得履行到底。”谢燃表情不变,倒是语气轻飘飘,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三天,说了做三天裴少的跟班,那就一天都不能少,想必裴少不会陷我于不义吧?”
裴言沣:“……”
裴言沣啧了一声:“三天就三天,三天过后咱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谢燃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是眉眼有些黯淡:“我没有妈。”
裴言沣:“?”
谢燃:“也没有爸。”
裴言沣:“??”
谢燃垂下眼眸:“我是个孤儿。”
裴言沣:“……”
潇洒如裴大少爷,向来都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从不后悔,但此时此刻,他却有点如坐针毡。
不是!
你没事提这茬干什么!!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谁知道谢燃他是个……是个孤儿啊!他要知道,他绝对不提这啊!
谢燃笑笑,眼里是化不开的伤愁:“裴少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