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霄没有接吻经验。
他照葫芦画瓢,像上次一样舔舐男人的唇缝,企图占领对方地盘。
淡淡的松橘香从青年身上涌来,因为距离过近,连对方眼睫扫过眼睑的触感都异常分明,陆雪舟呼吸没乱,心却跳得脱了轨。
纪霄没等到回应。
这种感觉像在亲一尊雕塑,无法给他任何愉悦和满足感。
他在内心轻轻叹息,正想撤离,男人却骤然压住他的后脑勺,于是刚拉开些许的距离再次被填满,与此同时,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片刻间,他已经从男人身边坐到了男人腿上。
男人的舌跟人一样霸道,横冲直撞没有任何怜惜,仿佛要掠夺尽纪霄嘴里最后一寸空气。
心像是从碳酸饮料里不断上浮直至炸裂的气泡,轻飘飘的,却又因为实实在在的吻而落下来。
纪霄闷笑一声,抬手抱住陆雪舟的脖子,用力回吻。
松橘香和沉木香在封闭的空间交缠,而喘息和水渍声是这瓶香水的主调,余香经久不散。
…………
乔姨提前得知了纪霄要回来,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一边夹菜一边念叨:“多吃点,怎么看起来瘦了这么多?”
说罢又看着纪霄嘴角道:“看这天气热的,都上火了,一会儿我煮点金银花茶给你喝。”
意识到乔姨在说什么,纪霄差点没喷出饭来,他快速捂住嘴,等咽下去后才红着脸道:“谢谢乔阿姨。”
陆雪舟没出声,但看肩膀抖动明显是在笑。
纪霄气得直接踩了男人两脚,意识到这招没用,他又趁乔姨不注意,狠狠瞪了对方两眼,威胁意味明显。
你还好意思笑!
不是你咬那么狠,他嘴能破!?
纪霄回来这天晚上,陆雪舟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综艺开拍前,他又送了纪霄去片场。
因为那个吻,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中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了。
但就是好像哪里都不一样。
“你晚上还来接我吗?”
陆雪舟压下心底那股想阻止人下车的冲动:“不回纪家了?”
纪霄:“我更想和你待在一起。”
陆雪舟压着唇角:“你哥呢,不怕他有意见?”
纪霄笑了:“我怕他干什么,我俩都是领了证的关系,住在一起天经地义,等找个合适时间,我跟他说说这事。”
两人互相道了再见。
下车前纪霄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回身贴了贴陆雪舟的唇:“等我回来。”
陆雪舟很少经历过这么黏黏糊糊的道别,但感觉竟也不错,他控制住想把青年拽回来的手,像是随意道:“在片场硬气点,别傻到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知道还手。”
…………
人员就位。
八进四的竞选开始。
毫无疑问,拥有大金主的常远非常幸运地抽到了一号表演位,而跟他抽到相同号数的对手,是严修安。
两人的表演题目是反目成仇。
具体内容设定是武林世界,互为挚友的两人一同长大,未来某天一方家族被灭门,两人踏上寻找凶手之旅,岂料到最后却发现凶手竟是挚友。
他们演的就是真相暴露两人反目成仇这一段。
表演很快开始。
严修安饰演的是正派,得知真相后,眼里除了震惊,也夹杂着丝丝失望:“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远面容阴鸷:“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爹当初无情灭我薛家一百零三口,血洗我一线天又是为什么!”
“那是魔教!魔教祸害武林,本就当诛!我爹他们是替天行道!”
“去他娘的当诛!去他娘的替天行道!不过是一群贪图我薛家功法的豺狼罢了!”
青年仿若被雷劈般,身躯一震,但眼神很快又坚定起来:“不可能!你以为往他们身上泼脏水章,我就会放过你吗!”
常远冷笑:“放过?我们之间本就不死不休,何谈放过?灭家之仇我当然要报,别担心,我现在就送你和你爹那些虚伪之辈团聚!”
一阵兵刃相接,最后反派被正派打败。
反派吐血而亡,死前还在放狠话,说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正派。
表演到此结束。
现场很快响起掌声。
几个导演都说了几句,轮到赵开元时,他开口就是批判:“严修安你要是不会用剑就别用,不论是拿剑姿势还是打斗场面,都非常招笑且廉价,有时间不如多精进自己,少拍点脑残剧比什么都好,反观常远,不论是剑花还是出招都很干净利落,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问题倒是问题。
严修安的确不会用剑。
但与其说这是批评性的建议,倒不如说他是在借此点纪霄。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开元就看向纪霄:“纪导觉得呢?”
纪霄知道,赵开元这是记恨上他了,严修安不过是对方用来指桑骂槐的靶子。
他淡淡开口:“我觉得严修安打戏方面的确有所欠缺,需要努力精进,不过在情绪把控上,他表现得很不错,比如在得知挚友是凶手时震惊中夹杂失望的反应,以及面对挚友控诉,怔愣后出于对父亲信任的反驳。”
“至于常远……”
“常远饰演的反派本该比正派更出色,但不论是凶手身份被发现后的转变,还是要与正派反目成仇时的那一幕,情绪细节都没能处理到位。”
“要知道正派不仅是凶手之子,更是他的挚友,决裂时应该伴随着隐忍的痛苦和些许犹豫,直到这些被仇恨掩盖。”
“但在常远你的表演里,我只看到你的仇恨,没有丝毫其余情绪,这也导致你饰演的反派人设干瘪,千篇一律,更谈不上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作为一个演员,打戏和演技都可以磨炼,但如果你不具备解读剧本和人物的能力,我建议你还是趁早换个行业吧。”